仙姿神貌的凌歧,翩翩風度的氣質,卻做著這等惡事,說了這等匪話。
別說遠遠聽到這幾句的孟奇愣了一愣,就連那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都微微一頓。
凌歧直起身子,看也不看腳邊逐漸露出獠牙的某物,抬起一腳像是踢皮球一樣,將表面看來傷殘不輕的眼鏡青年踢飛出去,這次那人足足拋飛二十多米,直到整個身子伴著血線消失在一堆巷子口的雜草裡,才徹底不見了蹤影。
遠處的住戶和村民立刻大呼小叫著圍了過去,唯獨凌歧表情漠然無動於衷。
他對那鬼東西沒有說半句鬼話,他想玩,才會玩。
所以不論對方偽裝的多完美,連他都看不出他是死是活,是不是原裝,這都沒關係。
他是不願徹底掀掉桌子,但推翻一個局中局,乃至局中局的局還是毫無壓力的!
凌歧看中的局,是這個世界的局,是公寓的局,不是這個村子的局,更不是村子裡的局!
退一萬步說,凌歧也是無下限的人。就算錯殺了某個好運的住戶,而對方也真是因為僥倖躲過一劫,甚至僥倖的背後沒有其他因素,只是無辜,那又如何?
院子裡的孟奇,蹙眉望了望天空,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剛才有那麼一瞬,他感覺晴朗的天空陰沉了一秒。
就在孟奇走到凌歧身後,準備詢問什麼的時候,凌歧忽然搶先說到:
“如果你想活著離開,從現在開始,最好把除我之外的所有人,全都當成死人。”
凌歧的話讓孟奇心中一驚,他回頭看了看村長家的瓦房,發現二樓視窗正好站著羅伯特。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也不知是否光線的原因,這個神秘的西方高手,面色陰沉詭秘。
“你這話我不認同。”
孟奇可以把任何人當成死人,但這不包括他的朋友。很不幸,西門吹雪在短短几天內,就成為了孟奇的新朋友。
當然,這也因為只有西門吹雪才是他最好的合作伙伴。其他的,無論是凌歧還是羅伯特,孟奇都不可能有過多信任。至於那些普通住戶,孟奇憐憫同情它們,卻不可能真個天真的認為能拯救所有人。
因此,無論凌歧話是實指,還是某種警告,他都無法認同,最多認可一大半。
“隨便你。”
凌歧沒有強求。
若非因為孟奇的實力在這個世界十分可觀,若非因為另一個可以確定命運之力俱佳的“寵兒”,莫名就對他帶著敵意,他甚至提醒都不會提醒這人。
凌歧搖了搖頭,像是背後長著眼睛一樣,回頭對著站在二樓視窗的羅伯特笑了笑。
他的視界出現了某種重疊,一面是陽光下的農家小院,另一面,卻看到了陰雨中的一棟鬼樓。
從倒影中才能看清的東西,未必只有能一種方式去洞察。
村外,山坡上,一隻身形飄忽的男鬼,一手牽著一隻濃妝豔抹的女鬼,一手牽著一隻面色蒼白的小鬼,淡淡的注視著山下的**,沒有露出半點屬於惡鬼的猙獰。
甚至,就連女鬼和小鬼,面色都是那樣平靜、淡漠。
男鬼摸了摸小鬼的頭,青灰色的面板下隱隱有光彩流動,彷如汙穢的軀殼下孕育著什麼神聖,像一朵淤泥中含苞欲放的青蓮。
無論怎樣的汙穢,倘若本質就是璀璨的,那蒙上塵埃也掩蓋不了它萬丈的光芒。
所以凌歧一直都很驕傲,根本不把自己當成凡人來看,這並非他矜持傲慢,而是他原本已非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