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積蓄已經不剩多少,好在還有一些從前沈律言隨手在拍賣會上買的東西,不說價值連城,但是一件件賣出去,也夠她和她媽媽生活很久。
江歲寧永遠都忘不掉,五年前。
沈律言最後來找她的那次,他等了她不知道多久,他的眼神彷彿比那天的霜雪還要冰冷,那道徹頭徹尾將她打量一遍的眼神,真是叫她傷心又害怕。
江歲寧起初以為是她找人開車撞死了江稚的事情,被他發現了。
但是案子已經結了。
並不是。
夜色拉長了男人的倒影,他走到她面前,黑色大衣幾乎與黑漆漆的夜融為一體,他一言不發,忽然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起初沒有用力,只是平靜的看著她,“我給你機會說實話。這麼多年,你還有沒有什麼事情騙了嗎?”
江歲寧被嚇壞了,渾身哆哆嗦嗦,她的唇角牽起勉強的笑,“沒有。”
脖子上的力道忽然收緊,男人毫不猶豫收攏了五指,掐著她的脖子,彷彿真的要將她的脖子給擰斷。
江歲寧從未見過他的眼眶那麼紅,嘶啞的聲音像是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真的沒有嗎?”
江歲寧的雙手試圖推開他,她怕他真的把她掐死。
她眼尾都是淚,淚眼朦朧看著她,感受到喉嚨裡的空氣越來越少,而男人完全沒有要鬆手的意思,她才漸漸地慌了。
她不想死。
“有。”
女人的直覺有時候很準確。
她大概猜到了是什麼事情,才會讓他如此暴戾。
男人鬆了手,她喘過氣來,身體因為缺氧無力跪坐在地,寂靜的雪夜裡,唯餘她激烈嘶啞的咳嗽聲,咳得嗓子都快破了。
她又發出動物悲鳴般的哭聲。
沈律言低頭,居高臨下望著她,聽見她悽慘的哭聲好像也不為所動,像一個局外人,在旁觀一場戲。
而她就是那個可笑的演員。
“我耐心有限。”
江歲寧心裡最後那點僥倖也落空了,她眼中的光漸漸灰敗,她心如死灰的問:“你想聽什麼?”
沈律言沒有再和她賣關子,“高一,暑假。”
果然。
真到了這天。
江歲寧還是很害怕,她忽然哭得撕心裂肺,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了她的哭聲。
可是男人還是不為所動,眉眼的厭倦漸漸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