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低了聲音小聲地說:“沈家這位壓根沒覺得人死了。警方那邊都要結案了,他倒好死死壓著不許結,硬要查。”
“查出來又怎麼樣?人啊還是活不成了。”
“上次不是有記者拍到了沈家這位大清早坐在街邊的臺階上,渾渾噩噩的好像都不是很清醒,直愣愣的盯著別人看,看見像他前妻的人,就死死盯著,結果清醒過來又像是完全忘了這回事,好像根本不存在。”
精神似乎出了問題。
而且他自己都還沒發現。
沈律言當然不覺得自己有問題,他很正常,比任何人都正常。
甚至睡眠比之前都好了一些。
只是每天清早照鏡子的時候,眼睛裡的紅血絲確實比以前要嚴重。
直到這天清晨,沈律言又一次在警察局的門口清醒過來,他身上還穿著昨天晚上的睡衣,額前的長髮柔順落在眉尖。
警察發現他的時候都無奈了。
不是沒有見過不能接受現實的家屬,但是這樣的還真沒見過。
“沈先生,您回去吧,您就算天天守在這裡也沒用,有您妻子的訊息,我們真的會第一時間通知您。”
何況他自己都派了那麼多人去找,不都一無所獲嗎?
沈律言站起來,隱去眼底的茫然,只剩下徹骨的冷寒,他面無表情,“我知道。”
他沉著臉,握緊了拳頭:“我什麼時候來這兒的?”
“我也不清楚,我們同事也是今天早上才看見您坐在警局門口,不過您這些天似乎每天都是深夜裡獨自開車過來的。”最後他好心提醒:“你可以去看看心理醫生。”
這種程度,確實需要心理醫生的開導了。
沈律言什麼都沒說,天寒地凍,他的四肢都冷冰冰的,臉也被寒風吹得蒼白。
他抬眸,車就停在離警局不遠的地方,他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來這兒的。
也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回到車裡,車窗後視鏡裡倒映的面容蒼白又憔悴。
沈律言回了家。
母親就在客廳裡等著他。
沈律言只不過頓了一步,就又恢復若無其事的樣子。
“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又去了哪兒?”
“知道。”
“你根本不知道!”沈夫人連著幾天都接到了電話,不是警察局就是她哥哥哪兒打來的,沈律言這些天就像是遊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表面上什麼都沒有。
實際上已經瘋了。
到處在發瘋,清醒的時候還好,不清醒的時候依次去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