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迷迷糊糊醒來時頭疼欲裂,渾身軟的像是被抽乾了力氣。
她撐著地面,慢慢爬了起來,半坐在地。
模糊的記憶慢慢回籠。
醫院…計程車…司機…
孩子,她的孩子。
江稚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無比,徹徹底底褪了色,四下看了一圈,這裡除了她,空空蕩蕩,也沒有別人。
她的手抖得拿不起手機,滑開屏鎖,看見了舅舅打來的十幾個電話,她現在還沒空回電話,哆哆嗦嗦的撥通了110。
她報了警,聲音慢而緩,因為她的嗓子都快發不了聲了,只能慢慢講,不然講不出來。
“我…我的孩子…被人搶走了。”
“我上車就昏了過去,我不知道我現在在哪兒。”
“但我記得他是什麼樣,戴著個口罩,穿著黑色的羽絨服,板寸頭,額頭和眉心的中間有個疤。看起來大概三十多歲,開的是正規的計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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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記得車上名牌的名字,不記得他的編號了。”
她慢慢的、發著抖說完這一連串的資訊。
耳朵在受了刺激的情況下又開始嗡鳴,她努力想要聽清楚警察在電話裡說了什麼,也聽不清楚。
她連什麼時候把指甲掐斷了都沒有發現,像是已經完全感覺不到疼了。
整個人好似被丟進了會吃人的幽潭裡。
靜靜的沉進深淵。
渾身都發冷。
*
警察和傅景初是同時來的。
江稚坐在路邊,抱著雙腿,眼神已經有些空洞。
傅景初下了車衝過去,緊緊攥著她的肩膀,和她說了好幾句話,她好像才漸漸回過神,她的眼圈一片發紅,有點怔怔看著他,“舅舅,我有點聽不清,你再說一遍。”
傅景初看著她這種樣子,心往下沉了沉,“你沒事吧?沒傷著吧?”
江稚僵硬的搖了搖頭:“沒有。”
她的眼淚在開口的瞬間無聲滑落,她用很輕很輕的語氣,輕得幾乎聽不見,說:“罐罐不見了。”
虛無縹緲的聲音傳到傅景初的耳朵裡,他只覺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