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言無法在南城久留,每週也還是要回北城一次。
他的感冒加重了幾分,頭重腳輕的,十分不舒服,腦袋也還昏昏沉沉。
渾身都提不起勁來,晚上回北城的飛機。
下午還有時間,沈律言開車又繞到了鶴巷,他現在在這邊已經很熟悉,即將要來的暴雨還在醞釀,頭頂是一片片快要壓下來的黑雲。
沈律言坐在車裡,開著雨刮器,車窗玻璃很乾淨,能將對面的風景看得清清楚楚。
江稚似乎是出來透氣的,碰到了鄰居,這些人對她都很和善,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肚子,好心的詢問她還有幾個月才生。
江稚現在也還不清楚預產期是多久。
阿嬤打趣道:“那你想他不想啊?”
江稚沉默了會兒,神色溫柔恬靜,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想的。”
說話的聲音,不輕不重。
車窗開著,風送來了對面輕輕柔柔的聲音。
沈律言忽然間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他咳得停都停不下來,喉嚨就像破敗的風箱,發出的聲音很難聽。
他握緊了方向盤,眼角的溼紅,好像只是錯覺。
等到天都快黑了,江稚的身影早就消失在巷口,他還有點捨不得走。
沈律言上了飛機,閉上眼睛還是睡不著。
生生熬到下飛機,家裡的司機來機場接了他。
到家之後,沈律言一個字都不想說,整個人有種難以形容的疲倦。
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可是閉上眼睛就是她溫柔看著自己的肚子說著想念別人的畫面。
沈母看見他憔悴的一面被嚇了一跳,她知道他去了南城。
但是一次弄得比一次狼狽。
真夠讓人失望的。
“你怎麼又把自己弄得慘兮兮的?”
“媽。”沈律言嗓音喑啞,幾乎聽不出來原來的聲線,他嚥了咽喉嚨,疼的就像是被刀片割破了,張口就是滿嘴的血,用力彎曲的手指關節隱隱透著白,他垂著眼睫,低聲吐字:“她是真的一點兒都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