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帶走了苦澀濃郁的菸草味。
沈律言黑眸定定望著她,說著最真實卻又傷人的話:“我那個時候愛她,站在她那邊不是很正常嗎?”
江歲寧說的話,是真是假甚至對他來說都沒有那麼重要。
真的他可以當成真話來聽。
假的他依然可以睜著眼閉著眼當成真話來聽。
江稚怔了怔,唇邊像是抿了苦澀不過的味道,她平靜嚥下了這些苦,她有點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是正常的。”
所以她後來漸漸就說的少了。
有些話連張口的意義都沒有。
江稚記得很清楚,沈律言在和江歲寧分手之前,身邊從來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人,也沒有過似是而非的緋聞,哪怕是他還沒出國留學之前,哪怕他剛上大學就是學校裡的傳說,追他的人兩雙手都不夠數。
但他身邊那時候也還是乾乾淨淨的。
沒聽說過他和別的女孩子牽扯不清。
後來她和他結了婚,他身邊反而是一個接著一個,剪不斷理還亂的逢場作戲。
這就是愛和不愛的區別。
這個男人,真的有那麼糊塗嗎?沒有的。
任何人都會區別對待。
她也不例外。
沈律言望著她漸次白下去的臉,心裡的窒悶也愈發嚴重,這並不是他想要的。
他不想看著她臉色蒼白、雙眼通紅的樣子。
太可憐了。
沈律言已經很久沒有見她對他笑過,他壓著心裡的沉悶,忽然間開口問了句:“你父親是不是對你…不好?”
這句話問出來,沈律言其實已經知道了答案。
怎麼可能會好呢?
如果很好,她也不需要和他結婚,不需要他給的那些錢。
不需要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還要掰著手指頭小心翼翼的計算自己的錢夠不夠用。
沈律言見過幾次江北山,也和他打了不止一次的交道。
精明過了頭的、貪婪而且絲毫不知道滿足。
江稚不想在他面前賣慘,訴說這麼多年自己的不易。
她不要他的同情,不要他的憐憫。
沈律言說過,男人的憐憫之心都是有額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