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重重,卻依然是個好覺,王石睡地很安穩。
戲子站在院子,一直守到天亮,因為他知道這可能是王石最後一個好覺了,接下來睡覺跟吃飯這兩件事都會離王石遠去,所以他守在這裡儘量不讓任何人打擾到。
王石醒了過來,用涼水洗過臉,揚聲問道:“吃了嗎?”
戲子笑道:“還沒。”
“那就一塊吃好了。”
“好。”
王石做了兩碗麵,飄著幾滴油跟幾粒蔥,很淡,只有一些鹹菜。戲子卻吃得極有樂趣,畢竟他已經不食煙火多年,忽然發現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吃飯的人,自然是不會覺得那寡淡的水是多麼好喝的。
“為避免夜長夢多,丁辰使他們應該很快就會動手,他們已經鎖定我們了。這次可不會再像上次那樣,他們必定是懷著殺死你我的心來的。”戲子說道。
“該來的總會來,又不是沒有準備。”
“我去查了,昨天襲擊你的那兩個人應該是無名榜上的九號跟十號,被稱為‘獵人’,專門以獵殺無名榜上百名以內的人為樂趣。兩人從來都是結伴行動,單一的話不如十一強悍,但是結合到一起就足夠跟十一抗衡。不過現在是在星城之中,所以他們還是比十一要弱。”
“陰陽使沒有立刻動手,大概是跟他們聯手去了。”
“畢竟要想殺死你,陰陽使到最後不會剩下幾個,他們不想死的那麼冤枉,他們昨夜應該就是跟獵人商量著如何對付你了。”戲子說道。
“我需要時間。”王石忽然說道。
“多久?”
“不確定。”
“三天夠嗎?”
“不一定。”
“那就三天後再說吧。”這是戲子所能夠給出的最長時間。
“好,去六將軍那裡。”
王石收拾好碗筷,跟戲子一起向著六將軍的城樓那裡走去。
這座城還是如同昨天一樣,人們按照著往常地習慣生活著,偶爾會對著這兩個新晉的將軍側目,便迅疾地收回了目光。
泱泱大城,誰都不知道其中到底藏著多少暗流。
一路上都很平靜,王石跟戲子都沒有覺察到危險的氣息,陰陽使跟獵人顯然沒有立刻伏擊他們的想法。他們很快便來到了守城那裡,登上了城樓。
“十將軍,十一將軍,有失遠迎,請坐。”六將軍正襟危坐於城樓中的殿堂上,笑著對王石跟戲子寒暄。
不論任何時候,六將軍都會穿著那套漆黑鐵甲,目光鋒利逼人,像是隨時都出刺出的長槍。
“見過六將軍。”戲子跟王石也寒暄幾句,坐到了席間。
“十將軍,昨日之事,我沒能及時出手援助,還望莫怪,實在是將軍出手太快,是我平生僅見,我想趕都趕不上。不知道將軍的傷好些了嗎?我這裡有些治外傷的妙藥還不錯。”
昨日受的傷雖然很嚴重,但是對於掌握了扦針之術的王石來說並不困難,更何況他還有著堪比真龍般的血氣,並沒有用太長時間。只要在戰鬥中不能將王石一擊殺死,那麼他擁有的生命力絕對會讓任何人吃驚。
“多謝六將軍關心,我已經好了。”
“十將軍,不知道你跟十一將軍說過那件事沒有?”心中微驚於王石的恢復速度,六將軍迅速地轉移了話題,很好地掩飾了他的吃驚。
六將軍讓侍從上了一系列的靈寶之後,便揮手讓其都退了下去,並且利用掌管仙陣之便將這裡進行了隔絕,外面的人很難聽到這裡的對話。
戲子說道:“十將軍已經將細節都告知我了,但還是想要聽聽六將軍的真知灼見。”
六將軍那線條格外明顯的臉一笑,好像是刀槍突鳴,透著骨子裡的冷,說道:“兩位將軍都清楚,將這個秘密分享,我可是要擔殺頭的干係。十一大人鎮守這裡近三十年,心思可全部都在這星力上,絕對不允許出現絲毫的差池。誰要是打這個主意,就是在太歲頭上動土。”
“六將軍現如今不也活得好好的嗎?”戲子笑著說道。
“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啊。兩位將軍,不要將十一大人看成是帝魔猿。十一大人手下的,光是三大將就不是普通人所能對付的,那都是他的兒子,絕對不會出現反水的情況。還有十一大人,也絕非任何人所能撼動,他在這座星城中是絕對無敵的存在。”六將軍說這些的時候倒是格外的認真,也確確實實在陳述事實。
這有可能是個圈套,十一為了試探王石跟戲子忠心所設的圈套。然而這又不像是圈套,要不然十一當初不會那麼輕易地任命王石跟戲子為將軍。
無名之地中的依附關係,不像是外面那般緊,誰都可以反叛,這是任何厲害關係都捆綁不住的。因此,所有的統領者都允許背叛這種事情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