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從什麼時候就知道了?”
聽到戲子的話,夜鈴兒顯然並沒有流露出太過驚訝的神情。她清楚戲子想要的東西,一定是她最有價值的東西,否則不可能讓人踏入到天仙境,藏海花實在是她的意料之中。她想要知道的是,王石什麼時候知曉了這件事情。
“藏海花”可不是後天的,而是夜鈴兒與生俱來的。那麼這個計劃,從何時開始的呢?而哥哥,又是什麼時候就知道的呢?
夜鈴兒不相信哥哥會謀取她的藏海花,她可以心甘情願的拿出來,她只是想要知道哥哥瞞了她多久。
王石沒有逃避,他直視著二丫的目光,說道:“重逢的時候,我就已經有所察覺。這件事情,與你無關,你不應該捲進來。”
夜鈴兒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哥哥,你不應該瞞著我的。換做是我,我就不會瞞著你。”
世人皆從為了他人好的起點出發,可是終點又將偏離到何處呢?恐怕越是那些為了別人著想的,越會讓雙方都陷入到難堪的境地。
戲子左臂環抱著夜鈴兒的脖子,抬起皙長的手指,觸碰在了夜鈴兒的眉心,開始輕輕地滑下,“藏海花”的紋路開始清晰地浮現出來,好似在清理塵封的壁畫。
夜鈴兒沒有抗拒戲子的動作,她依舊筆直地看著王石,說道:“哥哥,你要強到可以殺死任何人才可以,這樣就沒有人可以殺死你。藏海花對你有用,你就要好好用。還有,你要殺了這個人。這個人很危險,尤其對你來說,你一定要殺了他。”
王石的眉頭緊皺起來,腳下的碎石正在發生著纖毫程度的移動,他體內所有的力量都湧動起來。
無論如何,他都沒有辦法將二丫給勸回來。他清楚地看到了二丫眼中的倔強與堅定,根本不可能改變。正如戲子計劃好的那樣,夜鈴兒正在一步步地走向了極端。
利用每個人的性格,讓其心甘情願去做出某些事情,實在是戲子屢試不爽的手法。
戲子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止,快要將整朵藏海花揭開,目光卻緊盯著王石,笑意盈盈地說道:“藏海花與黑死咒,這兩樣東西,足夠讓你的星空暫時下降,你便能夠窺見天門。”
花枝猛人所屬於的聖魔谷,本就是有著聖咒跟魔咒,而黑死咒跟藏海花就是這兩樣咒印。只是年代太過久遠,無人知曉。就算是玄魘宮夜鈴兒的婆婆,都不清楚這其中的關係。
黑死咒當初就顯現出可以跟陰陽魚抗衡的力量,若是聖魔兩咒合二為一,那麼足夠暫時封禁住陰陽魚,也就可以將王石的星空暫時壓下,天門也就更容易觸碰。
當年李逸仙碰到王石跟夜鈴兒的時候,他的腦海中恐怕就已經有了整個計劃的雛形。於是,後來才會出現,夜鈴兒被婆婆帶走這種巧合;後來也就有了,在黃仙鎮中,仙桃婆婆贈與王石黑死咒的機緣。
是以,王石在玄魘宮時十分想要問婆婆一些問題,他也想回到東仙域的黃仙鎮求證當年的事情。
李逸仙為他鋪的路實在是太遠太遠,很可能不僅僅是到天仙境。
恐怖的事情是——戲子竟然完全按照著李逸仙遺留下來的意志執行未完成的計劃。兩人到底是同心協力,還是戲子在竊取李逸仙的成果?
這實在是一個最為關鍵的問題!
如果這個問題無法解決,那麼王石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會是錯誤的。
可是,第一種猜測,怎麼可能會是真的?戲子怎麼可能跟李逸仙有聯絡?這不過是王石一直都抱有的幻想而已,他本心上並不想將戲子揣測成十惡不赦之人,還想跟其成為一類人。
當然,還有一種最為可怕的猜測,那是王石根本不敢去想的。
越不想去想的時候,有時候就越會冒出在腦海之中。也唯有王石這種擁有著強大意志的人,才能夠不去亂想。那種猜測,足夠讓王石失去所有的信念。
現在,王石不想去思考這麼多,他只想要讓二丫遠離這場紛爭。
目光驟鋒,鎖死了戲子的氣息,王石猛然爆發,衝出了三步,將戲子納入到了十步之內,刀影隨即斬出!
燕歸十三刀!
漆黑色的刀影拉扯成了一條細長的線,精準地隔在了夜鈴兒跟戲子的指尖。
這一切,王石都已經做到了極致,任由對方是誰,都必須退讓!
戲子沒有做出任何的抵禦,腳尖輕輕一點,隨即鬆開了夜鈴兒,向著身後退出了十一步,完全擺脫了王石能夠覆蓋的範圍。
縱使王石已為天仙境之下的最強者,同為地仙境的戲子也並不弱給王石多少。只要不是真正的生死爭殺,戲子對付起來還遊刃有餘。
王石猛然一衝,左手伸向了二丫,右手中的妖刀向著戲子斬出,並且猛然一頓、一拖,斬在了腳下的黑白土地中。
然而,夜鈴兒伸出一指,頂住了王石伸過來的右手,猛然在其掌心一劃,破開了其肌膚!
對於夜鈴兒的突然攻擊,王石猝不及防,想要做出防禦的時候為時已晚。
一股詭異的黑白仙力,從夜鈴兒的指間釋放,迅疾從王石的右手鑽入,將其氣海封禁!
剎那的時間,王石明白,戲子之前在夜鈴兒眉心引出“藏海花”根本就是假的!戲子將一股特殊的仙力交給了夜鈴兒,為的就是趁這個機會封住王石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