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泓秋水,明亮而澄澈,透著沁入骨髓的冷,無法抵禦。
就好似是體弱的人,淋了一夜的雨,從此體內就有了涼意,再也無法根治,成為了一生的病。
一劍之勢,卻讓在場所有的人都遍體生寒,更不要說處在劍鋒所指中央的孤飛雲。
孤飛雲卻沒有絲毫的吃驚,好似一切都預料到了般,手勢一變,揮散而去。四周的鴻蒙氣變化莫測,突然如同風捲殘雲,一股無形的撕扯力量出現。
撕雲手!
一片無形的水,遇上了無形的風雲,頓時炸起了一片波濤,交接處的水連沸騰都沒有來得及發生,就直接變成了嘶鳴的青氣飄散到了空中。
靈氣跟鴻蒙氣齊齊用來,瞬間絞碎,變成了爆炸性的力量向著四周逸散而去。林立在四周的強者身形也是一陣搖晃,不堪的則是直接向後退去,臉上甚至都有著不健康的蒼白。
孤飛雲穩步向後倒退,眼中出現了驚疑與狠厲,用最短的速度阻止了倒退,向前望去。先前唐天逃離,半日後就找上來了,並且還帶了一位強者,按照情報上說的,應該就是名為趙文啟的那位人物了。
趙文啟倒退了十餘步,然後立在了半空中,手中的冷秋水已然入鞘,負手而立,看著孤飛雲,笑道:“承天王朝的傳承者,孤飛雲,也不過如此。”
佔據著四周的一眾強者,當即色變,周身的靈力鼓盪,隨即都可以爆發出強悍的靈術,向著趙文啟轟殺而來。
雖然先前的一劍足夠驚豔,甚至逼退了自家的主子,但是眾人並不認為趙文啟就真正有了跟主人叫囂的資格。
如此口無遮攔的人,應該死無葬身之地,沒有任何人能夠在自家的主人面前如此狂妄,即便是擎荒王朝的那個野人,也不敢如此。
更何況現在了眾人圍殺兩人,那裡容得他們過多挑釁?
受到這樣的輕蔑,孤飛雲的眼中卻有了一絲的笑意,手中出現了一杆火紅的長槍,槍尖只是輕微地一挑,虛空都盪漾出幾縷波紋。
站在趙文啟背後的唐天眼睛微微一眯,隨即認出了那杆長槍,小聲說道:“烽火破天槍,正宗的神器,沒想到這個孤飛雲明面上用劍,實際上用的是這杆霸道無雙的長槍,實力絕對穩居在七大王朝的傳承者之中的前三。”
說到這裡,唐天有著一點心驚,多虧自己當時溜的快,然後找來了趙文啟撐場子,要不然自己孤身捲土重來,必定敗在孤飛雲手上,逃都沒處逃,旁邊可還有了擎荒王朝的野人虎視眈眈。
好在趙文啟這個大舅子的強橫已經超過了預料,先前的那一劍最起碼在氣勢上壓過了孤飛雲,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雖說如此,唐天還是摸上了魔銅戒,隨時都能夠將霸王甲拿出來,要是這七大王朝的這兩尊強悍的人物齊上,加上林立的強者,自己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了。
孤飛雲長槍斜指,身上的氣勢陡然爆發,一時間佔據了大半的天空,呈現出了天地傾覆的氣勢,浩浩蕩蕩,壓在了所有人的頭上。
如同一尊山嶽的擎荒王朝的傳承者,此時目光之中也閃現出了深深的忌憚,孤飛雲所展現出來實力遠超平時,隱隱超越了自己一頭,如此一來,今後就需要好好打算了。
人是一種視覺動物,只會根據自己看到的做出判斷,所有人都將擎荒王朝的人當成是野人,卻也不想想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的,要是僅憑一身蠻力能夠做到?
這一場戰爭,明面上是追殺王石,其實大家心裡都相當的清楚,不過是提前開啟了君王爭霸而已。
殺死王石之後,又會有多少人剩下,而之後的格局又會是如何?
君王,只有七個。
爭霸才是主題。
其實現在的王石,並不是多麼大的威脅,至少四位傳承者齊上,就能夠毫無風險地將其絞殺,更何況現在所有人都向著停望角湧去,就算是人海戰術,也能夠活活將其堆死,這裡可是沒有任何的退路。
王石再強,也會是被殺死,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孤飛雲的眼中盡是燃燒的戰意,大踏步而來,而他身後的氣勢也隨之增加,如同大廈將傾,一動就是摧枯拉朽,狂風暴雨。
“大哥,還打不打,這傢伙有點猛啊。”唐天小聲說道,手中已經觸控到了霸王甲,剎那間就能夠發揮出所有的力量。
趙文啟的眼皮也是微跳,畢竟從沌河之中吸收的陰寒之氣還沒有完全煉化,客觀上來說,此時他的力量也不是孤飛雲的對手。
“擋他三槍再說。”
“好,擋完了我們就跑,反正身後是沌河,這條路咱門清兒,他們一個猛子紮下去八成就沒命了,跑不過咱。”
不過是說話的工夫,孤飛雲已經離的極近,剛剛還有著幾分笑意的嘴角陡然發生了變化,手中的長槍突然變成了一道光,向著趙文啟投射而來。
眼中有著冰冷閃過,趙文啟的渾身都蔓延出了陰寒之氣,呈現出冰水的狀態,逐漸匯聚到了冷秋水上,就好像是寒冬突然襲來,將一切都給封印了一般。
長槍刺破了虛空,立刻來臨。
剎那間,天地之間的靈氣都好像被引動了一般,好似天崩地裂的力量都匯聚到了這一點,氣勢足夠碾壓任何抵抗。
冷秋水忽然出鞘,閃出了一道冷光,就好像是湖水上反射的月光,格外的柔,也格外的冷。
槍尖觸及到了柔水,刺進了不到半寸,隨即崩裂,化成了一道殘影。
而此時孤飛雲的手中已然出現了烽火破天槍,踏步而來的同時,再次投擲而出,身後的氣勢再次達到了頂峰,全部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