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著習慣,到了起床的時間,王石掙扎著從沉醉之中醒了過來。
暗中運轉起靈力,將頭痛跟昏沉都給消除,王石用清水洗了把臉,向著四周環視了一眼,向著荒山頂走去。
幸運的是,在眾人醉倒的時候,並沒有任何的危險發生。
淺薄的夜色,加上鴻蒙氣的影響,有些陰暗,琢磨不透,透著冬天那樣的冷。
王石來到了山頂,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坐到了一旁的青石上。
趙文啟端坐了一塊平石上,睜開了眼睛,笑著說道:“你還是如以前一樣,起的這麼早。”
王石也笑了笑,說道:“我還是如以前一樣起的很早,只是很多事情都已經變了。這不,你也已經起的很早了嗎?”
趙文啟笑了笑,點了點頭,承認了這樣的變化。
要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夠如以前一樣,那真的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只是這個世上的事情變化的如此快,讓人猝不及防,甚至比小說之中的故事都光怪陸離。
這些事情都壓著所有人,在變化,在前進。
曾經的人,曾經的事,都已經發生了改變。就算是一直相處的鄰居,在多年之後,也會相互感嘆對方都已經變了。
望了深處的黑暗一眼,趙文啟說道:“現在的你,可是讓七大王朝所有的人都來追殺,你惹下了什麼樣的風流債?”
“這個我倒不是很清楚,只不過肯定跟那個無良的李逸仙有關。八成是他年輕時候留下的風流債,按照他的性子,把七大王朝的皇后都勾引過,也不是沒有可能。”
對於小師弟的經歷,趙文啟還是相當的清楚,也就知道身後的那尊大人物李逸仙。趙文啟笑了笑,說道:“沒想到你現在變了這麼多,都會這樣調侃人了。”
王石望了望遠處,說道:“他欠下的債,我來還,雖然很不公平,但是我也只能認了,我欠他的東西也不算少,算是扯平了。”
“既然這樣,你有什麼打算?”
王石笑著說道:“打死算了。”
“你下得去手嗎?先前你可是將所有人都放過了,到時候又怎麼可能對圍攻你的人下死手?然而你不殺對方,對方就會殺死你。”
這是最淺顯的道理,也是修行者之中永恆不變的道理。
修行者的道路,就是殺人的道路。
王石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看著趙文啟,認真地說道:“大哥,你殺人的時候,沒有感到自己的靈魂在加重嗎?我有這樣的感覺,所以不想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你們身上,我想承受下這所有的罪惡。
然而,我現在才發現,這個世間就是罪惡。修行的路,是用森森白骨跟淋淋鮮血鋪成的。單單是我自己,需要面對的就是如此多的敵人,需要殺死太多的人,又如何去承受你們的罪惡?
殺人我並不恐懼,可是當百人、千人、萬人在我眼前的時候,我手中的刀又如何落下?這麼多鮮活的生命,雖然是如此不值得憐憫,可是又如何下手?
殺人,可是這世上最罪惡的事情。我現在確實有些猶豫,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不知道該選擇什麼樣的道路。”
對於這樣的問題,其實很少有人會想,也會有人很多在想。修行了很久的人,絕不會想這樣的問題,踏入修行不久的人,只要還有一丁點的良知,都會思考。
這個問題,趙文啟也不是沒有思考過。
趙文啟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略微思索了一會,才緩緩地說道:“你想終結這個世間所有的罪惡?其實——這是一個不可能的事情。
你需要明白,這個世上的法律、規律、道德,都是為了大多數人而服務的。我們生活的這個世間,是由多數人多統治的世間。
特例可以存活在這個世間,但是無法改變這裡的多數人。要是非要去硬碰硬,特例只會慘死。就算取得暫時性的勝利,當這個特例消失的時候,這個世間該是如何還會是如何。
沒有哪一個人就可以改變這個世間。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是永恆不變的道理。而人,或者說大多數人,都遵循著這個道理,為了更好地存活下去,努力甚至是瘋狂地前行。
修行,就是一個放大器,將人性之中的慾望進行了無限制地放大,加上修行所獲得的力量太過強大,才致使這其中根本不存在什麼規定,只有修行至上,人性才會如此的扭曲。
這就是我們所處的世間,這就是大多數人。
我們所面臨的人,他們也許會在面臨死亡的時候流淚,甚至是回想起曾經的愛人。但是,我們不殺他們,就無法存活下去。
你想要改變一件事情的時候,就必須先去適應它,然後才能夠做出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