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後的傍晚,十分的昏沉,夕陽相當黯淡,好似是得了肺癆的老人,投射出的光有著病態。 ?·1?K?A?N?S?H?U·COM
本就是落了一地花的小徑,此時顯得更加悽慘。
有人的腳步踩在了上面。
一個打扮的相當出彩的人,好似是剛剛從戲臺上退了下來,臉上畫著厚重的妝容,而身上的衣服也是格外的厚重,顏色大且豔。
一個旦角,花旦。
隨著步子的邁出,聲音也就響了起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來的人低聲吟唱,原本高亢的地方也是生生地拉低,好似是低谷的人,怎麼樣也不可能躍起來一樣,自始至終都透著一股絕望的情緒。
要是真的有人會聽,一定會拍掌叫好。這樣改變的曲子,沒了說理的成分,只有絕望的嘆息。
對於戲曲這種東西,王石倒是聽不太懂,只是他還是稍微懂一些音律,也就能夠聽懂這其中的韻味。
王石的手指隨著戲曲的轉折而敲打了起來,只不過依舊躺在楠木長椅上,輕微地搖晃起來,好像正在享受戲曲的人。
世間的紈絝子弟,大抵都是這副樣子。
向前踱了七步,唱戲者踏出的步子沒有落下,而是緩慢地向後退了三步,立定,收嗓,抬頭,望著不遠處的王石。
不論是步子,還是聲音,以致於每一根手指的姿勢,都是有著特有的規定,運轉起來也就格外有韻律。
這個人,好似是活在戲曲裡面的人,而不是現實中的人去唱了戲曲。
王石的手指依舊在藤椅上有節奏地敲擊著,不長一會後,逐漸地停了下來。
咔嚓!
旁邊的青石裂開了無數的裂紋,整座小亭子也都蔓延出了無數的裂縫,岌岌可危,隨時都有可能坍塌。
剛才的一字一句,都是殺死人的東西。
聲音,也是一種殺人靈術。
幸好經歷過了楚懷柔跟蘇長白的教導,王石對這些東西還是有著一定的抗性,並且能夠進行反擊,也就順利地接下了這攻擊,並沒有什麼大礙。
王石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貼在額頭上的玉簡早已經收好,然後坐了起來,平靜望著眼前的唱戲者。??? ? 看·1?K?A?N?S?H?U?·COM?
寧一還沒有回來,所以王石現在有一些緊張。他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寧一的安危。
砰!
背後插著無數戰旗的武將從天而降,踏碎了腳下的青石板,剛想要大步向前,花旦卻攔住了他,尖著聲音說道:“小心,這裡有陣法。”
將軍大笑了一聲,聲音如同獅子的怒吼,說道:“都在自家的庭院裡佈置陣法了,這個人已經膽怯到了什麼地步了?怎麼可能值得畏懼?!”
這句話說的一點都沒有錯,不能夠一往無前,始終藉助外力的人,不值得畏懼。
花旦停留在空中的手一頓,覺得有理,也就不再阻攔,並且跟了上去。
王石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知道眼前這兩人絕對不是殺手,應該是所謂的七大王朝的試探者。
已經有如此多的人來刺殺不過是氣海境的自己,王石不由得開始猜測李逸仙到底是什麼身份,僅僅一個人就能攪動七大王朝的風雲。
自己不過是氣海境,頂著李逸仙弟子的身份,就招致了這麼多的敵人。七大王朝之中,有多少人害怕李逸仙?有多少人想要殺死李逸仙?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七大王朝估計都已經站在了李逸仙的對立面,殺手已經來的差不多了,應該是七大王朝真正的實力開始顯露了。這樣發展下去的話,不久之後,恐怕七大王朝就直接跟李逸仙開戰了。
不過李逸仙一個人,加上後山的五個弟子,就能夠抗衡七大王朝?
根本不在乎什麼陣法,將軍大笑著向前走去,大聲說道:“你就是李逸仙的弟子?”
王石的眼睛眯得更加厲害了些,望著這個“將軍”,思量著這句話的意思。
來的人看重的並不是王石這個人,而是“李逸仙弟子”這個身份,也就是說王石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