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前,一個瀟灑的小少年,求的是快意恩仇的江湖。然而一場意外之後,他踏上了修行的道路。那一身江湖氣,曾經有的豪氣沖天跟俠肝義膽,已經被殘酷的修行磨的不剩下多少。
入官場,入江湖,都不如踏入修行殘酷,這裡不僅僅是爾虞我詐跟生死相向,更是光怪陸離,顛覆人的認知,都是將人性跟獸性雜糅到了一起。人這種脆弱的生靈,在修行路上走的實在是無比艱難。
修行者就是修行者,幾乎已經脫離了人的範疇。
在經歷了無數的生死之後,這個江湖客最終來到了飛煌城,有些疲於奔命了,或者是知道此生無望再進入下一個境界,便在這裡安定下來了,開了一家飯館,也算是圓了少年時的江湖夢了。
曾經的江湖客,如今的掌櫃的。
他現在的眼中已經沒有了曾經的東西,就如同老狐狸,只有切切實實的利益,除了對身旁的店小二還有些淡薄的感情外,對誰都一樣。這不是一個人刻意改變,而是修行的殘酷將一個人踹到了深淵,人只能不停地墮落。
饒是見識過無數寶物的掌櫃,此時見到了飛天石像,心中也有些激動。
飛煌城的三大勢力,都擁有一座飛天石像,各從其中得到了不同的東西,而那些東西,逐漸成為了三大家的立足根本。
在大漠之中生活了這麼久,掌櫃的未曾不聽說過一些離奇的故事,其中不乏一些運氣好到逆天的人,只是隨意地往腳下一踢,就能夠踢出一尊石像,並且從其中得到一粒丹藥,立刻羽化昇仙。
這樣大的氣運,掌櫃的是不奢望遇到,但是他還是十分期待著這飛天石像能夠帶給他什麼東西。他沉寂了多年的心,重新激動了起來。
任何修行者,都抵擋不了更高境界的誘惑。
他舉例全一境,不是絲毫的距離,只要一滴水一根稻草,就能夠幫助他進入。而這最後的一點力量,或許就藏在這飛天石像中。
飛天石像比真人大上兩倍,如同一個巨人,卻沒有絲毫臃腫的感覺。
塑造的是一個女子,不是掌上飛燕那種纖細,有些豐腴,卻是恰到好處,如同羊脂玉給人的感覺,軟潤到了至極。
很難想象一個色彩已經有些斑駁的石像,還能給人這樣的感覺。
整座石像,單腳觸底,雙手迎天,身子傾斜,呈飛舞形態,衣袂與絲帶飄舞,如同流水一樣靈動,讓人覺得這並不是死物,而是真的有風在托起它們一樣。
繪畫最難的是人的眉眼,而雕塑最難的則是人的衣袂,衣袂能動則整座雕塑都活了過來,衣袂飄飛不起來,就算再生動,這雕塑終究是死的。
另外,這是想不過是單腳觸地,身子還是傾斜的,卻利用絲帶很好地控制了力量的分部,讓是想穩若磐石地立在地面上,這種工藝可以說是已經到達了巔峰。
整尊石像完美無瑕,無可挑剔,女子的面部栩栩如生,動作呼之欲出,好似真的要飛天而去一樣。
這已經無關力量,而是純粹的美學,就算是神隱境的人,心中沒有那份美,窮盡一生也做不出這樣的東西。
掌櫃的沒有去驚歎飛天石像的精美,只是有些吃驚地望著石像的眼中流出了一滴眼淚。而他旁邊的店小二眼疾手快,已經用最上等的玉瓶接住了那滴眼淚。不需要多言,店小二總能做好一切該做的事情。
四周的人都是見慣了各種奇異的事情,對於石像會流淚並沒有露出多少驚奇,只是在期望著掌櫃的解開飛天石像的秘密。
任何人一見到這尊石像,都會被其吸引,就像任何成年的男子見到一具絕妙的胴 體都會被吸引一樣。只需一眼,此生便會牢牢地記下飛天石像的樣子。
並不像壁畫那樣詭異,飛天石像只是烙印在了人的心底,卻並沒有讓人墜入幻境。一切,看起來都沒有什麼異常。
掌櫃的壓下所有異樣的情緒,仔細地回味著剛才的感覺,在腦海中搜尋著飛天石像的影子。
這種感覺,不同於你自主地記下了飛天石像,而是它強行進入了你的腦海,並且留下的它的印記。
不是你看到了飛天石像,而是飛天石像進入到了你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