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可以的話，王石並不想聽掌櫃的講出他的話。
只要稍微有點心思的人，就知道掌櫃的要說出的事情，絕對是一件無比困難的事情。
將凌家唯一的正統少爺凌雲打成了個半死，恐怕是誰都要面臨著凌家的怒火。要是凌家就這麼隱忍了，恐怕威信就不剩下多少了，這也正是凌潛一直任由自己的兒子在飛煌城之中放肆的原因。單單是凌雲可以橫行飛煌城這一件事情，就足以展現凌家的實力與底氣。
能夠頂住凌家的所有壓力，保下自己，王石可不會單純地認為只是自己能夠喝一壺烈西風，或者是因為自己被看好。一定是眼前這位掌櫃的，看中了自己的某項能力，絕得自己有利用價值，才會選中自己。
為了自己而對抗飛煌城三大勢力之一的凌家，可想而知這家飯館掌櫃的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即便他也是三大勢力之一，想必代價也是極為巨大的。
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要是換不回相應的利益，恐怕已經活了這麼久的掌櫃，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這樣一來，掌櫃的要自己去做的事情，絕對是無比的困難，或者說是無比的兇險。與巨大利益對等的，只能是巨大的危險。
可是王石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了，也只能聽著掌櫃的繼續說下去。
掌櫃的放下了手中的小茶壺，將胳膊放到了桌子上，有些神秘地問道：“不知道你對鬼軍知道多少？”
“什麼都不知道。”
揣摩著王石話的準確性，掌櫃也沒有去辯駁，只是緩緩地說道：“鬼軍，一直是大漠裡死亡的代名詞，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但凡是遇到鬼軍的，沒有幾個能夠存活下來的。
這些由遺骸組成的大軍，擁有著無比恐怖的實力，最低的都是氣海境的境界，並且全部都是悍不畏死，因為他們都已經死了。這樣的大軍，浩浩蕩蕩，根本沒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少。一隻這樣的大軍，實力可想而知。
而這鬼軍一旦遇到了活的生靈，必定殺死才會罷手。據說全一境的人，遇上了鬼軍，也沒有逃出來的。恐怕神隱境的強者，遇上了鬼軍，能否逃出去，也是兩說的事情。
至於這鬼軍到底怎麼產生的，是用來做什麼的，沒有人能夠解釋清楚。人們只知道他們從大漠之中出現，然後再在大漠之中消失，並且鬼軍可以殺死任何人。就像這飛煌城一樣，人們都知道它的存在，對它卻並不瞭解多少。”
王石十分認真地聽著，將掌櫃的話進行著逐一的分析，從其中獲取有用的資訊。想要探知這片大漠，任何有用的訊息，他都需要收集。
掌櫃的從衣袖之中拿出了兩個小銅鈴，說道：“我要你幫我的忙，很簡單，只需要將這個小銅鈴掛在任何一名鬼軍的身上就行。”
小銅鈴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吸引了寧一的目光。只是寧一現在很清楚現在的氣氛，很自覺地安靜著。
跟普通的銅鈴沒什麼兩樣，只是這兩個小銅鈴樣式格外的簡單些，並且上面有著厚重的銅綠，有著歲月沉澱的感覺。
“在一對小銅鈴上，死了多少人了？”
掌櫃的笑了笑，說道：“三個。”
並沒有說話，也沒有去看這對小巧的銅鈴，王石只是靜靜地看著掌櫃的，看著他的眼睛。
已經活了這麼多年，掌櫃的能夠僅憑一家飯館成為飛煌城的三大勢力之一，老謀深算用來形容他都欠了些。要是被王石的目光給逼退了，掌櫃的可算是白活了。
望著這雙古井一樣的眼睛，王石笑了笑，少年那種獨有的爽朗笑容，絕對不會作假的笑容。
掌櫃的也笑了起來，爽快地說道：“三十。”
王石笑出了聲。
掌櫃的不笑了，有些嚴肅地說道：“三百。”
笑完了，王石說道：“這麼多人，一定都是你精挑細選出來的人，這樣一批人都死了，你憑什麼肯定我就能成功？還是說，你只是拿我來試一試？”
掌櫃的看著王石，淡淡地說道：“因為你手裡有一滴水。”
王石稍微愣了一下，沒有想到自己得到一滴水的訊息已經有人知道了，這樣看來的話，自己還是有些小瞧了眼前這個掌櫃的了。
“既然你有從壁畫之中得到一滴水的辦法，想來對於這大漠之中的一些隱秘事情還有著一些瞭解。這樣的話，你應該有把握將這對小銅鈴掛到鬼軍身上。又不是讓你去殺鬼軍，只需要瞧瞧地接近，將小銅鈴掛上就好。這樣的事情，你還辦不到嗎？”
略微眯了眯眼睛，王石現在終於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他已經不能再單純下去。要是一味的天真下去，在這大漠之中絕對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以前遇到的對手，完全是隻要靠著手中的刀打贏了就可以，現在僅僅靠手中的刀已經有些薄弱了。想要跟這些老謀深算的人做一些交易，甚至想要取得利益，要是僅靠手中的刀，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畢竟，王石只是一個人，並且還帶著九段氣的寧一，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跟一個大勢力硬碰硬，這樣吃虧的只能是自己。
笑了笑，王石說道：“你覺得我敢殺了凌家的少爺，我還有什麼事情不敢做呢？”
掌櫃的眯起了眼睛，很清楚王石話裡的意思，說道：“這種事情，也只要你自己知道。不過，你不知道的事情應該多一些。”
要是被一個小子給威脅住了，可真是天大的笑話了，只有掌櫃的威脅別人，這種事情斷然不可能反過來。
王石站了起來，聲音有些冷，衝著掌櫃的說道：“我不殺人，是因為我不想殺太多的人，並不代表我不會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