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來山的清明一定會下小雨。
今年的清明也不例外。
蘇長白從來都是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袍,這件衣服跟他很配,他從來只在清明這一天穿一次這件衣服,好像是為了紀念什麼。但凡是見過這樣的蘇長白,就很難再忘記,以後不管他穿什麼都會感覺他還是一身白,獨屬於他的一種白。
蘇長白在吹笛子,一把用了很久的笛子,上面都已經有了裂痕,幸好這笛聲依舊清脆,吹出來的感覺就像剛發芽的柳葉一樣青翠。
清明時的雨總能將青翠暈染地更加迷人,說是雨卻也像霧,朦朦朧朧的一片,卻又透著遠處的青山。偶爾微風來,雨便斜了,霧便散了,變幻出另一處場景,景色就在雨霧之中不斷地變化著,像是一副無限長的山水畫在徐徐得展開著。
笛聲就在這縹緲的山水畫中傳出很遠。
王石依舊起的很早,用清澈的井水將自己從上到下洗了一遍。還未到吃飯的時間,便捧著一卷書在山路見行走著,這已經是他的習慣。笛聲隨著細雨飄了過來,王石被吸引住了,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書,駐足細聽。
從來都是睡到日曬三竿的趙文啟今天也起的特別早,同樣在聽笛聲。
不論是大師兄還是四師姐也都在聽笛聲,聽的很認真。
好似這所有的一切都停了下來,只有這雨霧還在變幻,這笛聲還在縹緲,所有的一切都沉醉於其中。
……
“大哥,今天早晨是師尊在吹笛子?”王石遇到趙文啟後問道。
“你怎麼知道?”趙文啟一臉詫異的表情。
“猜的。”
“你猜對了。怎麼樣,好聽吧?”
“我不懂音律,不過我覺得挺好聽的。”
“好聽就好聽,還說什麼不懂音律,好像你懂了音律師尊吹的笛子就不好聽了一樣?”
“好聽,好聽。”王石只得無奈地說道。
“每到清明師尊就會吹笛子,也不知道為什麼。”
“那你沒問過師尊?”
“問什麼?師尊幹什麼都有他的理由。你一個弟子瞎問什麼?就知道添亂。”趙文啟一臉不屑的表情。
王石有時候真想抽出腰間的柴刀砍趙文啟一頓。
……
蘇長白立在山頂,低頭撫摸著順滑的笛子,好像在撫摸故鄉一樣。
山頂的微風攜著細雨輕撫在他的臉上,本來是一件愜意的事,他卻感受不到絲毫的舒適,就連手中這支笛子他都感受不到。
蘇長白永遠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即便吹完了曲子,想念著過去,臉色也沒有絲毫的變化。像是一張木刻的臉,永遠不會有變化,沒有絲毫的生氣。
越懂音律的人感情就會越豐富,蘇長白很懂音律,只是他的臉不允許他流露出任何的情感。蘇長白的臉已經死了,非但是臉就連兩隻手整個身體都是死的,都不能很順暢地指揮它們,所以他什麼都感覺不到。
蘇長白就好像是一個靈魂裝在了一個木偶裡,只能透過線來控制自己的身體。
……
“小師弟,剛學的感應訣怎麼樣了?”趙文啟問道。
“已經能夠感應到天地的靈氣了。”王石將手伸出了屋簷,接受著細雨,好像在碰觸什麼一樣。自從那天來到青雲山,師尊便開始教授王石修行。
修行最基礎的便是感應訣,讓自己儘可能地感應天地之間的靈氣,並且吸引靈氣,這是最基本的事情。只有能夠吸引靈氣,將靈氣引入體內才可以修行功法,修行功法之後就可以將靈氣留在體內轉化為靈力,這樣就算是進入了凝氣境。
“這麼快?”趙文啟驚奇地問道。
“快嗎?其實師尊教我第一遍的時候我就能感應到靈氣了。”王石好像抓住了什麼一樣小心翼翼地地將手放在了趙文啟面前。
“這才多久?這才三天!你就能夠抓取靈氣了?”趙文啟吃驚地長大了嘴巴,大到都能塞進一個蘋果。
“這麼說我在修行方面很有天賦?對了,大哥用了多久?”
“咳咳,你怎麼可能比得上我?我只用了一天就能夠抓取靈氣了。”趙文啟臉色一點也不紅,更談不上出汗了。
“哦,這樣啊,看來我還需要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