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佑不為己甚,擺手道:“算了,誰都有第一次。”
鄒海濱和邵雨澤先後都拒絕了小姐作陪,前者舉起杯笑著說道:“就這麼一朵好花兒已經被顧老大挑走了,咱們幾個今晚就跟酒較勁吧。”說著,一仰頭幹了一杯。
顧天佑道:“海濱,這可不像你的風格了。”
鄒海濱看上去有點懊惱,語氣卻又似不乏期待和自豪,道:“兄弟從良了,以後再出來玩兒,直接給我上酒就行。”
顧天佑取笑道:“怎麼個情況?這是怕在外頭把子彈打光了,回去交不了公糧的節奏嗎?”
鄒海濱忽然一本正經的看著顧天佑,問道:“顧老大,我問你個事兒。”又喝了一杯酒,然後才問道:“你說一個名聲狼藉的女人突然收心養性,比三貞九烈還貞烈,比三從四德還規矩,這算不算好的變化?”
顧天佑想起初識苗若琳時那個曖昧的下午,心中好笑,這小子沒趕上好時候啊。臉上則認真的樣子,點點頭,道:“肯定是好事兒啊,這說明她是想認真對待一份感情了。”
鄒海濱一拍大腿,道:“可是我不希望她變成這樣啊,正常接觸怎麼都成,稍微曖昧一點兒就躲躲閃閃的找藉口,你說她這是什麼意思?”
顧天佑看了一眼身邊這位,不由再次驚歎於她的神經大條的程度根本看不到底限。這位陸大姐顯然是帶著特殊目的來的,但這會兒卻也聽的聚精會神,眼睛裡全是八卦之火。
“她呀,這是在觀察你誠意夠不夠呢,這事兒你得有耐心還得有誠心,當然也不能傻老婆等漢子似的躺在那兒,對她這樣的女人來說,送點花兒啊首飾什麼的都是瞎扯淡,你得琢磨她真正需要什麼。”
倆人說話的時候其他人都只能聽著,丁默思不敢插嘴,邵雨澤完全不感興趣,趙子明是不知內情插不上嘴。郭建斌則聚精會神聽的很仔細的樣子,他其實也不大感興趣,只是在兩位老大面前做樣子,表示關心。這些人當中,只有陸子琪是真感興趣,想聽聽顧天佑這個小警察怎麼就成了別人的情感導師?
鄒海濱撓頭道:“我仔細琢磨了,最近這一個多月,我們倆基本天天在一起,當然,目前還只是工作關係,她特意從海州過來陪著我張羅新公司亂七八糟的事情,幫了我很多,就像你先前說的,她確實能成為我的好幫手,並且我也覺著自己越來越離不開她,可要說她需要我為她做什麼,我還真想不起來。”
“安全感,所有女人都需要這個,尤其是她。”顧天佑以指導者的口吻道:“這三個字對不同的女人理解也是不同的,對她這種貌似強悍的女人而言,不是說你不在外頭風流了就會讓她感到安全,也不是說你怎麼呵護她,尊敬她就可以給她這個感覺,她需要的是看到你的真心和能力,至於其他都是旁枝末節,要我說這個能力你肯定具備,但怎麼表現出來就看你自己的了。”
“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鄒海濱撓撓頭,撇嘴道:“這尼瑪還真不大好辦。”
在有些問題上,人們更願意相信朋友而不是父母或其他親人長輩。而對鄒海濱而言,顧天佑作為朋友,無論見識和各方面的能力都讓他由衷的欽佩。所以才會形成一種不自覺的依賴。
顧天佑道:“正因為不好辦才更具挑戰性,我要提醒你的是,論聰明才智她不遜色於你,所以別抖機靈,踏踏實實一心一意秀肌肉就夠了,讓她知道跟了你,足以保證她和大眼妹可以不必再受到從前生活的影響,這事兒就成了。”又道:“還有,記住了,大家心裡都有數,她進不了你家的門兒,最好一開始就別給她這個幻想的空間。”
之後的談話內容乏善可陳,丁默思一直在試圖跟邵雨澤發展出更深層次的友情,他聽了顧天佑的話,想要結交一些高階朋友,尤其是能讓他老爸刮目相看的朋友。不過他卻始終沒弄清楚一件事,交朋友跟談戀愛一樣都是講究緣分的,要相互看對眼還要志趣相近,意氣相投。而他只學會了交易,並且還缺乏打動人心的籌碼。
把哥幾個湊到一起喝頓酒,算是給足了丁默思面子。開幾句半葷不素的玩笑,喝幾瓶酒,看看天色不早,顧天佑率先提出來,要不今晚就到這兒吧。
往外走的時候,陸子琪一直跟在顧天佑身邊,今晚發生的一切,讓她對這個小警察充滿了好奇。本來她是衝著趙子明來的,卻被顧天佑橫插了一槓子。從談話的態勢和座位的安排上並不難看出趙子明在這個小圈子裡的地位,首先戴眼鏡微胖的鄒海濱明顯高於他,沉默寡言的肌肉型男和一身西裝處處以鄒海濱為中心的郭建斌則至少不遜於他,而今晚的東道主丁默思在她看來則更像個小丑。真正核心只有一個,就是這個以居高臨下口氣指導鄒海濱怎麼泡妞的小警察。
一想到好不容易追查到趙衛安的兒子,又更不容易的追蹤到趙子明來到此地,最後又豁出去麵皮想要接近趙子明來印證一件事,結果卻被顧天佑給破壞了。陸子琪便覺著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洩。
這個可惡的小警察,究竟是什麼人?一個幹著把腦袋別褲腰帶上的工作的小警察,有著相當不錯的身手和膽略,說話辦事沉穩老練,模樣也蠻好,勉強當得起出色二字。但是怎麼看都不像什麼權貴子弟。可他偏偏就能讓趙子明這市委副書記家的公子哥兒俯首帖耳。他是怎麼做到的呢?
其他人紛紛各行其道,陸子琪始終緊緊黏糊著顧天佑。若是一般小姐,顧天佑早就打發掉了,但這位陸醫生顯然是有故事的,並且不是好打發的,只好勉為其難的跟她一起將幾個兄弟送走。最後只剩下二人。
“喂,姓顧的,這麼晚了我不打算回醫院了,要不咱開個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