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旻很是絕望。
從“聰明人”賈詡那裡得知,要想取得程允信任,最好的方法就是向他的幾位軍師打聽,董旻深以為然,打探了下程允軍師的情況,先選擇了和程允相識最久的程昱。
程昱現在是程允的將軍長史,驃騎將軍的所有事物,都會經過程昱的過問,聽聞董旻求見,一頭霧水,但還是熱情接待了他,西涼軍還得靠這位才能收服呢。
董旻雖然是個粗人,但也算見過世面,必要的寒暄客套,從董卓那裡也學到了一些,兩人你來我往,說了好些功夫,也沒說到正題上。
程昱不著急啊,反正現在又沒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他處理,聊聊天也好,但董旻著急啊,見程昱沒有發問的意思,硬著頭皮試探,“先生與驃騎相識於微末,覺得驃騎他人如何?有沒有什麼喜歡的東西?”
在他看來,最基本也有可能是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投其所好,你喜歡什麼我就給你什麼,這總能表示我的誠意了吧?
程昱端茶杯的手一頓,還沒喝就放了下來,“將軍這個問題問的也太寬泛了些,那我就淺淺說上兩句,主公這個人呢,目光長遠,嗯,過於長遠,所以短時間什麼事情就會比較粗糙,這也是他需要我們的地方,畢竟如果他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很好,要我們做什麼?”
董旻一臉懵逼,長遠是個什麼東西?只聽程昱繼續說道,“還有就是寬容,但不要觸及他的底線。比如說這個畢嵐,倚仗主公答應他保他性命,就搞風搞雨,得寸進尺,萬一哪次踩到主公紅線,可就瞧好吧。”
高深莫測的眼神盯著董旻,給董旻都看毛了,“有自己的小心思都不打緊,大方向緊跟主公,別做違背道義主公沒法援護的事情,一定可以飛黃騰達。”
董旻連說不敢,程昱點點頭,“要說缺點,肯定是有的,我們做下屬的本來不該多說,但將軍以後也不是外人,出得我口,入得你耳,沒問題吧?”
董旻眼前一亮,“謝過先生,還望先生指點迷津!”
程昱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主公他還是少年心性,喜怒表現在臉上,這是缺點,想必過幾年就會好了,沒有成家的人不成熟,情有可原。”
程昱看了董旻一眼,“是不是主公對將軍說了什麼?我見將軍神態焦急,像有話要說。”
董旻急忙點頭,“對對對,驃騎說他不能足夠信任我,讓我找聰明人,問問怎麼取得他的信任。”
程昱哦了一聲,“您看,我就說,他少年心性,還寬容,這要是別的主公,肯定不會直說讓將軍您自己悟,悟得出來,和現在情形一樣,悟不出來,對您動手也沒有心理負擔。所以直說吧,主公是想要放將軍一馬。”
董旻都快哭了,“可即便是驃騎直說了,我也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取得驃騎的信任啊!所以只能是求助先生,瞭解下驃騎喜歡什麼,好投其所好。”
“哦,這樣啊。”程昱點了點頭,“主公喜歡什麼?這個你問我可問對人了,他喜歡預言。”
董旻一臉茫然,“浴鹽?驃騎沐浴還要放鹽嗎?這個東西從哪裡能夠獲取呀?”
“是預知未來,預言以後要發生的事情。”程昱想了想,“不過這個東西告訴您您也用不到,並不能投其所好,嗯...人才,人才吧,主公喜歡人才,求賢若渴,還寫了一首求賢若渴的詩文,要是你能夠給他推薦人才,他一定會感受到你的誠意的。”
“誒?”董旻腦海靈光一閃,“怪不得驃騎讓我找聰明人問啊,原來是讓我幫他找一些聰明人做手下!”
董旻彷彿知道了些什麼,連忙跟程昱告辭,程昱送他出門,見他策馬而去的背影,搖了搖頭,“肯定又是被主公安排還不自知的人,真是沒辦法啊,希望他不會失望而歸吧。”
董旻又趕回河南尹衙門,尋找賈詡,卻聽聞賈詡被人請走了,還沒有回來,問是誰請的,居然誰都說不出來,當即明白,原來自己是個帶路的!
“驃騎您不能這麼玩我啊!”董旻感受到生活深深的惡意,說好的讓我想辦法取得你的信任呢,怎麼還把我的辦法給請走了呢!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嗎?呃不對,最基本的信任也要我自己再想辦法取得嗎?
想到程允還有兩個軍師,董旻嘆了口氣,徑直前往少府,去拜訪尚書令李儒。
李儒一直很忙。自從他當任尚書令一職,可真是從早忙到晚,一直沒有得到空閒,尚書檯是十常侍之亂受損最大的機構,最先爆發衝突的,就是這裡,幸好李儒在東觀認識不少讀書人,勉強靠人脈招來了足夠多的官吏,才把尚書檯的各種奏章報表詔令整理通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