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還是那個小光,陳安自然也不會矯情,抓住黎光的手臂,就探查起來。
可這一探查,他整個人卻是呆住了。
他一直估計自己的身體強度無限接近天仙之軀,原來一直都是想當然,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天仙之軀。
如果說天象是基於身體素質的進化優選,那天仙就是生命本質的躍遷,是另一個層面的生命形態。祂可以很重,也可以很輕,一如山嶽與鴻毛;祂可以無比偉岸,也可以極度渺小,一如星辰與塵埃。總之這是一種陳安完全無法理解的生命形態。
他面色複雜的收回手道:“我無法為你檢查了。”
兩個人的層面完全不同,陳安的一些固有認知也不可能照搬在小光身上,所以檢查全然沒有意義。
小光對此倒無所謂,反而安慰陳安道:“大哥不必憂心,這些年來,我確實不曾懈怠,一點一滴學的紮實。”
十年天仙,自古未有,若說不是五毒元胎的原因,小光自己都不信,本來這是天大的好事,可兩個人都經歷許多,相當現實,從不相信有天上掉餡餅正好砸到自己的事,不搞清楚,心中總是惴惴。不過以當前的手段也確實沒有辦法,只能暫且將此事放下。
就在這時,一名齊軍前來稟報道:“參見陛下,各部已經整肅完全,請陛下下令開拔。”
陳安點了點頭從善如流道:“傳朕旨意,大軍開拔,強襲萬年關。”
“陛下有旨,行軍萬年關。”
“陛下有旨……”
耳中聽著傳令兵一聲聲的將他的旨意傳下,陳安心中不免澎湃。終於走到這一步了,萬年關雖然不如泰一關重要,可拿可不拿,但它卻牽扯到一個戰鬥的主動性問題。
若據泰一關而守,東萊確實無憂,可也只能困守於東萊,乾軍想來攻就來攻,只要保持國力強盛,早晚能將泰一關拿回去,再次鉗制得大齊不得喘息;但若是拿下萬年關,據萬年關而守,那麼戰略主動權則落在了齊軍一方,齊軍隨時可以深入中原與乾軍一較高下。這就是雲荒的意義所在。
所以這雖非生死存亡的戰事,陳安也還是很關注的。就是算大軍已然開拔,站在空艦甲板上時,還在不停地詢問對情報工作也很重視的姜露寒。
“姜卿真能確定秦州軍還未到位?”
以齊軍現在的水準在加上血月刀和小光打一個長風軍還是不成問題的,但若是秦州軍加入戰場,情況就不好說了。齊軍現在戰線拉的這麼長,補給不力的情況下,甚至都很有可能被對方翻盤。
秦州軍名義上是大乾朝廷的軍隊,實際上卻有門派勢力在背後經營。所以其雖不屬於大乾的主戰兵團,但其戰力卻一點也不能小覷,若是他此行在萬年關的城頭上看到了秦州軍,那唯一的辦法就只能等後面墨都的大軍接應,再行攻打之事了。
姜露寒的面色有些古怪,先是看了同樣負責情報事宜的郎昉一眼,才斟酌著語句道:“回陛下,臣與郎將軍各有渠道,所獲情報大體相當,那就是秦州軍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駐地。”
陳安的眉頭一凝,想不通對方在搞什麼鬼。
黎光看到大哥憂慮,不由主動請纓道:“大哥,要不我去探查一下。”
“不可。”
陳安還沒說話,甲板上異口同聲地響起三道聲音,分別來自姜露寒、姜厲和郎昉。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還是由姜露寒出言道:“光王請戰之心,臣等甚為理解,可此時對我軍最重要的還是陛下安危,光王還是待在陛下身邊,確保陛下安全,才能使我軍後顧無憂啊。”
“確實,”姜露寒說完,姜厲也跟進道:“昨日陛下遭受重創,此時當還是沒有恢復,若再有個萬一,我軍前景堪憂,還請光王三思啊。”
之前長風軍搞了這麼一下,讓所有人都是嚇了一跳,尤其是姜露寒和姜厲,作為隨軍出征的氏族長,現在想來還是後怕不已。
古神功不愧是統兵多年的名將,一眼就能看出戰局的關鍵,明晰了敵我的差距,所以在得到泰一關失守的訊息後,他就知道齊軍不可匹敵,於是非常果決的直接拋棄各個關卡,一路退守到萬年關。然後藉著君月一錯判的機會,請來了蘇逸行刺殺之事。
他倒是看得很準,齊軍最強的戰力是陳安,但最大的破綻還是陳安,陳安根基太淺了,不到兩年時間能做什麼?帝雲庭縱有正統的位格,到現在還沒理清朝堂的頭緒呢,陳安一個草頭王憑什麼震懾四方?
現在不過是血月刀擁有無與倫比的號召力,再加上各氏族又有共同的目標,所以勉強團結在陳安周圍,但若是陳安死了,又無人可以御使血月刀,看似強大的齊軍,瞬間就會土崩瓦解。到了那個時候,毀掉的東興軍,長風軍全部可以重新建立,說不定泰一關也能重新拿回來,各氏族將會被打回原形,繼續做東萊深處的山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