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很快就入了冬。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還要冷一點,才入冬不久,天上就飄下鵝毛大雪來。
雪來的悄無聲息,到清晨的時候,推開門一瞧,地上的雪已經厚厚的一層了。
安寧早起就聽到小丫頭們在外頭嘰嘰喳喳的聲音。
她坐起身,茉莉已經帶著一個小丫頭端著水盆侯著了。
安寧笑著問:“外頭怎麼了?”
茉莉一笑:“半夜下雪了,現在外頭的雪厚厚的一層,那幾個小丫頭愛玩鬧,只讓婆子們掃出現一條小路,剩下的地方的雪都先留著,這不,正堆雪人玩呢。”
安寧披衣服下床,隔著窗子朝外看了幾眼,可不就是下了大雪麼,外頭白茫茫的一片。
“老太太院裡的雪都掃了嗎?別處倒也罷了,老太太那裡誰也不許貪玩。”
安寧想的是平氏到底不如年輕的時候腿腳好,若是她院子的雪沒掃乾淨,萬一摔到了可怎麼辦?
“早就掃了。”
茉莉端過水盆讓安寧洗臉。
安寧先拿青鹽洗了牙,又洗了手和臉,穿好衣服也沒讓茉莉給梳頭,就披散著頭髮坐在桌前寫字。
這些日子她一直做出跟蕭元識字的樣子來,茉莉幾個丫頭看到她寫字已經不稀奇了。
寫了一篇字,安寧又洗了手鬆松的挽了頭髮,又拿了大毛的披風穿上去前院給平氏請安。
她才出屋門,便見劉有家的匆匆過來。
“太太,嫁到金陵的姑太太來信了。”
安寧便又回身進屋,劉有家的也跟著進來。
她把信奉上,安寧接過來開啟便看。
信是嫁到金陵唐家的二姑媽親手寫的,這位二姑媽出閣前是不太識字的,嫁了人之後倒也學著寫了些字,只是會寫罷了,字寫的是真不好看。
安寧看到那一手狗爬似的字,不由的笑了:“可不就是二姑媽親手寫的麼,瞧瞧……”
她往下看,紀二姑媽的信中寫了幾件事情,說的是唐家的事,說安寧的表弟表妹都還好,只是表妹入冬之後就有些咳嗽,另外說起那些琉璃擺件的事情。
蕭元前段時間又做了些琉璃擺件,另外還做了幾個座鐘,他想著運到江南那邊賣。
江南自古便是富庶之地,這些東西運到江南只怕比京城更賣得上價錢。
而唐家在江南經營多年,是金陵一霸,這事自然要過唐家的手了。
因此安寧寫了信,又讓劉書帶著人運送那些東西去江南走了一遭。
紀二姑媽信中說那幾個琉璃擺件實在太過精美,放到她家的鋪子裡才不過幾天功夫就賣完了,並且價錢賣的極高,信中問安寧還有沒有,若是有的話只管運來。
她還說這次的錢先不送來了,且等著下次再賣了錢一塊給安寧送來。
這個安寧倒是不在意的,唐家那是皇商,家裡富的流油,還能看得上她那幾個錢。
紀二姑媽大約是覺得那些錢不多,不值當的送一回罷了。
安寧看完信,又取了紙筆給紀二姑媽寫了信。
只是如今下了雪,路上實在不好走,安寧也沒有催著人立時就去江南,而是想緩緩再叫人送信。
等寫完信,安寧去給平氏請安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
不過她去了平氏那裡坐了一會兒就趕上了午飯,娘倆個吃過午飯說了一會兒話,安寧看看外頭雪還沒有停下的跡象,而且地上的雪越來越厚,就有些擔憂。
平氏這段時間在家裡過的挺舒服的,蕭元在屋子裡弄了地龍,天冷了地龍燒起來,屋子裡溫暖如春,平氏往年每年冬天都被凍的不輕,今年的冬天不但凍不著,還有丫頭婆子的伺侯著,她就覺得享福。
往年看到下雪,她會發愁雪大了該怎麼辦。
今年看到下雪,她的心情還不錯,還和丫頭們說說笑笑的。
看到安寧皺眉,平氏就問安寧:“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有啥難事啊?”
安寧回頭輕笑一聲:“我就是看著外頭雪這樣大,不知道壓垮了多少房子呢,貧寒人家只怕要凍死人的。”
平氏也是受過苦的,聽安寧這麼一說,心裡也挺不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