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中環,威靈頓街371號,蓮香樓。
上午,一名五十多歲的老人如往常一樣走進了蓮香樓內吃早茶。
進了茶樓,四處掃了一眼,在看到幾個熟悉的食客後,笑著邁步走過去。
“老鍾你來的正好。”
其中一個食客在看到他後,連忙招手把他喚了過來。
鍾偉舜疑惑的問道:“搞咩啊?”
“《東方日報》的人反擊了,你看下。”
那食客連忙把手上正在看到報紙遞給了對方。
“嗯?”鍾偉舜眉頭一皺,接過報紙坐下來看了起來。
旁邊幾個經常一塊吃早茶的食客,也是紛紛笑著道:
“我講過了,憑你每日罵,人家怎麼可能不反擊,是人都有嘴和手的嘛。”
“老鍾《彎弓射天狼》是你寫的啊?”
聽著幾人的話,又看完報紙上刊印的內容,鍾偉舜心情煩躁,他雖然看出這個作家浮生撰寫的檄文,避重就輕,轉移話題,但不得不承認,對方的確是抓到自己的痛點。
沒錯,他就是在《天皇日報》撰寫檄文的孤舒子墨。
大約十年前,1957年,金鏞在撰寫《射鵰英雄傳》的時候,轟動全港,一時間洛陽紙貴,當時不少武俠小說作家都在跟風撰寫宋朝時期的國仇家恨,江湖紛爭。
鍾偉舜自然也不例外,但他文筆有限,創意有限,該寫的內容金鏞和其他武俠作家都已經撰寫過了,在繼續去寫反倒沒什麼新穎之處。
思來想去,便決定寫一個不一樣的江湖,殺伐果斷,不為他人,只為利己。
這種文路放到後世,可以說是暗黑流,但是擱在當下的香港,卻是會被人批判為道德敗壞。
不過當時因為鍾偉舜寫的夠爽,《彎弓射天狼》裡的男主人公,一路幾乎沒有任何坎坷,一路殺到底,走到了江湖巔峰的頂點,左右擁抱,佳人在側,可謂是人生贏家。
當時這本書還小範圍的引起了轟動。
只不過這種夾雜著不少情色的書,總歸是無法成為經典。
一晃十年過去,早已落了時代,被後來之人超越,也無人在提及,卻不曾想今日居然被對手拿來諷刺反駁。
鍾偉舜頓時不爽,朝著幾個經常一塊吃早茶的食客道:“冇問題,小意思啦,看我今日回家好好的寫個文,罵的他絕對沒法還口!”
“老鍾就別說這些了,你跟我講吓這最後一句,是什麼意思?”
“對啊老鍾,最後一句。”
鍾偉舜低頭在看了一眼報紙,見最後一段,無非是諷刺自己不懂人倫道德,沒有教養罷了,譏笑一聲道:“沒事,只不過是呈口舌之快罷了。”
這時,一個身著大褂的老人哈哈大笑著走過來,“老李,老王,你們可知這《東方日報》的人反擊老鍾了,最有趣的是這個作者浮生居然嘲諷老鍾是他仔,哈哈哈……”
“你講咩啊,倒眼佬。”鍾偉舜瞬間氣道。
“哎呀,老鍾也在啊。”
倒眼佬尷尬的訕訕一笑,這桌子有一面貼著牆壁,他上樓的時候也看不到坐在靠牆的那一面,自然沒注意到鍾偉舜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