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趙以宸把宋知帶上城牆,遲遲不見宋知開口,
“臣妾在想,時間過得真快,又是新的一年。”宋知將鬢邊被風吹散的髮絲別到耳後,眼睛裡盡是錦州城的萬家燈火。
六朝古都,用了數不盡斑斕的色彩才築建起這座城池。
站在這城的最高處,彷彿還能聽見先人泛涼的低嘆,甚至還能看見盤桓在江岸邊,久散不去的薄霧。
“是啊,又是新年。”趙以宸輕嘆,“該將那事提上議程了。”
宋知一腳踩上城牆,整個人都站在靠近邊緣的地方,張開雙手,感受寒風的肆意。
“你幹什麼!快下來!”趙以宸以為宋知要想不開,趕忙伸手拉住了她的裙琚,終究是從他手中錯過。
“陛下,你快看,站在城牆上,能看到更遠處的山!”宋知放肆地大笑著,她好久都沒這般自在快活了。
入了宮,穿上了人人都羨慕的服飾,一層又一層的繁文縟節對她而言不過是一串又一串沉重的枷鎖。
她原本是想說服自己來適應,而隨著她越沉寂自己的心,就越發嚮往自由。
宋知總是一次次給趙以宸帶來驚喜,他今日才發覺,宋知並不是只有清冷的一面,原來她笑起來更好看。
趙以宸順著宋知的手站上城牆,與她並肩感受,那高處不勝寒的滋味也少了大半。
從高處遠眺,越過了薄霧,將遠處的景色盡收眼底。
趙以宸多希望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他已經失去了一次黎思,不能再失去宋知了。
“設樞密院,主管軍事政要,凡是軍事方面的事情,統一歸到樞密院去。由樓棄擔任樞密使,皆由其派遣。”趙以宸玉璽一蓋,敲定了一個朝局的走向。
然,這僅僅只是開始。
“恭喜樞密使,賀喜樞密使。”下朝後,眾人紛紛湧上前,將樓棄圍了個水瀉不通。
圍在樓棄前的,幾乎都是年輕一輩的官員,凡歷經先帝的官員,沒一個擺出了好臉色。
“林司諫,陛下這番舉動,視你我與何地?”諫院副使湊上前,與林序秋低聲耳語。
“你我本就是為人臣子,陛下的一舉一動需要將你我放在眼裡嗎?”林序秋拿衣袍遮了遮嘴,示意副使莫要多言。
副使還是不死心,回到諫院召集了其他諫院同僚,唯獨沒通知林序秋。
“各位同僚,陛下如今突改朝制,且樓棄並不是正兒八經透過科試考上來的武生,怎麼就輪到他成了樞密院使?”副使在堂上慷慨激昂,一番言辭頗為憤怒。
“副使之意,是想要上書彈劾樞密使?”
“此事下官以為,要告知林司諫以後再做定奪。”
林序秋能歷經兩朝而至今立於高位,且深受趙以宸重要,不光是因為先帝欽定不殺言官,更重要的是,林序秋拿捏著諫院各處的人心。
而副使雖比林序秋年輕,為人過於激進,剃頭挑子一頭熱,不是個沉穩的主。
“林司諫,林司諫,你們就知道躲在林司諫背後,他還能護你們一輩子嗎?”副使有些惱怒,不論他如何努力,他始終要低林序秋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