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送過來?”周言有些迷糊。
阿綺的話,他怎麼不太能聽得懂。
自己好像沒暴露過身在何處,對方憑什麼覺得能將劍譜送到?
“你知道我在哪裡嗎?”心下有惑,他就徑直問了出來。
“雨施縣的捕快。”阿綺果然不是在詐他,徑直就將他的真身點了出來。
周言一愣,嗅到一絲異樣的味道。
他遍數過往談話內容,確定自己從未說過自己是哪裡人。
如今卻被阿綺輕易點出,莫非對方有特殊的手段,還是可以調查過?
可調查的話,沒頭沒腦,又從何著手的?
一時間,他覺得鏡子對面的這個女人,頗有些神秘且恐怖。
人的恐懼,許多時候都來自資訊不對等。
畢竟誰也不想,每天花許多時間聊天的物件,不聲不響間就將自己查個底朝天。
“你怎麼知道的?”他並沒有狡辯,對方既已將點到了具體所在,再隱瞞意義也不大了,索性問清她是怎麼知道的,開誠佈公下或許能解開心結。
“這還不簡單?”阿綺反問道。
看著鏡面上的這五個字,周言捫心自問,莫非自己真的蠢笨異常?身份早暴露了還恍若不覺?
可思來想去,他還是覺得沒道理。
“簡單?我好像從未說過吧?”
“蠢笨!”阿綺絕對哂笑不已。
這樣的人身攻擊,周言當然不想照單全收,馬上便抱怨道:“咱能好好說話不?”
其實這會兒仔細想想,阿綺應該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而他的生活還能風平浪靜,說明對方應該沒什麼歹意的,他大可不必提心吊膽。
“你說你生活在江邊,還說有祭祀龍王的習俗,且就在這兩天,稍作調查,都能知道你是雨施縣的人。”阿綺抽絲剝繭,娓娓道來。
周言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個怎樣的低階失誤。
到底是沒怎麼與人打交道過,不曾想隨便從口中流露出點什麼,就將自己的老底揭乾淨了。
“這樣一個邊陲小城的習俗你也能知道的?”周言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阿綺雖說出身名門,飽讀詩書,可斷沒有連雨施縣這樣小鎮的習俗都瞭若指掌的緣故。
這樣的小城風俗,除了本地地方誌,該沒有任何書籍會記載。
總不能說她遍閱天下書籍,無所不通吧?
還是說她本就是雨施縣附近的人家,因而正正好知道祭龍王的習俗?
可以她表現出來的家世背景,絕不是附近幾個小縣城能容納得下的。
“我當然知道。”阿綺並沒有解釋。
這種理所當然,看在周言眼裡,只能徒增疑惑。
阿綺並沒想就此解釋,接著道:“我今夜就要開始閉關,劍譜的話,三天後會送到你的手裡,你且好好練著。”
鏡面上的字很快隱去,又重新浮現另一行:“至於送劍譜的人,你暫且留在身邊做個侍女,隨意差遣便是。”
侍女?這麼說的話,送劍譜的會是個女人?周言合理推斷。
刻意送個女人到自己身邊,阿綺這是什麼意思?監視嗎?他難免自我感覺良好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