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瓊枝沒有想到她會突然這麼說,好奇地看她一眼,然後,轉過頭,低聲問蕭軒亮:“陛下,聞玉桂的話是什麼意思?”
蕭軒亮說:“男子脖子短而硬,鄶子手一刀砍下,就能身首分離,立刻斃命;而女子,脖子細長、柔軟,鄶子手一刀砍下,很難砍斷,往往不能馬上死去,要流乾血,才行,承受的痛苦要多很多。”
“這也是刑法中,在給女子選擇處極刑時,通常會是選擇懸樑或者飲鴆、沉塘的主要原因。”
“那麼,要是聞玉桂、張元春兩人的脖子等下被一刀砍下後,如果不能馬上死去,請陛下讓鄶子手,給她脖子上、再補一刀吧。”蕭瓊枝懇切地說。
雖然聞玉桂、張元春都是該死之人,但她們跟張慧彤不一樣,她們在謀害她的事情敗露後,儘管沒有悔過之心,卻也對蕭瓊枝沒有怨恨之意。
就衝這一點,她願意讓她們在受刑,少受幾分痛苦。
“好。”蕭軒亮目光溫煦地看蕭瓊枝一眼,爽快答應了。
蕭瓊枝連忙衝一直在一臉期待看著她的聞玉桂,認真點點頭。
聞玉桂放心了,有些得意地扭頭看了旁邊的張元春一眼。
張元春還不知道,蕭瓊枝順便已經替她也向蕭軒亮求情了,不過,她只是羨慕地看了聞玉桂一眼,就轉過頭,看向刑臺正下方。
史珠和史明仁這時就站在刑臺正下方。
其中,史珠的臉上掛滿了淚水,一直掙扎著,要往刑臺上衝,把她救下來,看向她的目光,充滿了孺慕和悲傷。
史明仁則死死抱住史珠,不給她衝上刑臺的機會。
“珠兒,別犯傻了,乖,娘對不起你,不能陪在你身邊,看你長大嫁人了。”
“你堅強點,不要哭,等我死後,你就跟明仁,收殮我的屍體,送我回南祁,從此再也不要來大蕭了。”她直起嗓子,大聲對史珠說。
史珠卻搖了搖頭,說:“不,娘,我們本來好好的,都是張慧彤害了你,我要給張慧彤割下幾片肉,親眼看到她是怎麼被凌遲而死的,再回南祁。”
“胡鬧!珠兒”
“閉嘴!”
張元春正要繼續說下去時,被押送她上刑臺的官兵們,給打斷了。
他們扯去把她押往刑臺時,由刑部尚書王崢嶸親手寫的、有她身份資訊的帶“斬”字牌子,讓她往前走兩步,將她的頭傾向刑具前面,將她的脖子,放到刑具的槽口中。
與此同時,聞玉桂也正在得到同樣的待遇。
只是,可能她意到要要馬上真正面對死亡,突然害怕了,不僅拼命掙扎,怎麼也不肯配合押送她的官兵們的動作,還拼命大叫:“救命!救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又叫:“聞天問,你重男輕女,用得上我時,就裝慈父,百般利用,用不上我時,就把所有的罪責都撿到我的身上,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倒是張慧彤,顯得出奇的安靜。
她自從被蕭軒亮宣佈凌遲後,就好像一下子怔住了似的,既沒有再求饒了,也沒有再對蕭瓊枝破口大罵了,乖乖地由著官兵把她推到了行刑臺,綁在一個大木柱子上。
哪怕是有人過來,割去她手臂上的衣袖和膝下的裙襬,她都沒有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