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五秀極不屑地地掃了李西湖一眼,把蕭瓊枝拉到一邊,說:“那個姓張的舉子,是一個老流氓。他本來只是很好色,人不算太壞,都是這個李西湖,在十多年前,憑著年輕、有點姿色,會寫點勾男人的淫詩,死纏爛打他,他才被勾上的。”
“一開始,張舉子只是把李西湖養作外室,可過幾年,李西湖生了個帶把的,自以為張舉子元配,只生了個女兒,不能跟她比,逼著張舉子停妻再娶。”
“張舉子元配孃家很有些勢力,張舉子根本不敢休她,但是又舍不下李西湖母子,就假充外出遊學,拋棄妻女,帶著李西湖娘倆,以夫妻的名義,到李西湖孃家雉雞鄉,賣字畫度日。”
“大概在雉雞鄉生活了五六年吧,一個冬天,張舉子元配夫人孃家的人找上門,直接把張舉子、李西湖和李西湖生的兒子,都給沉塘了。最後,還是張舉子元配夫人過來求情,才饒了張舉子、李西湖和李西湖兒子一命。”
“張舉子感念元配的不殺之恩,跟元配回家。李西湖和她兒子在沉塘時,著了涼,發燒大病一場。病好後,李西湖沒什麼事,她兒子卻把腦子燒壞,成為傻子。”
“李西湖不甘心,隔三岔五就會去角山鄉,找張舉人和張舉人元配,鬧著要錢給她兒子治病。搞得角山鄉和雉雞鄉,人人都知道這事,就連我孃家只是跟雉雞鄉隔界,也都在傳這事。”
原來是這麼回事。
這個李西湖可真是夠騷、夠賤、夠作的。
蕭瓊枝在心裡為那張舉人元配默哀了兩秒。
這時,周大勇恰好拿著筆墨紙硯和厚厚一摞紙,回到周遠冬跟前。
那摞紙,每一張都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蕭瓊枝覺得好奇,湊過去掃了眼。
這一掃,令蕭瓊枝立刻瞪大眼睛:這些紙上的內容,居然是以日記的形式寫的。
字跡雖然不好看,但明顯是這個時代所沒有的仿宋體。
她連忙跟周遠冬要來一小摞,認真看。
看完後,她已經可以確定,碧籬朱是個穿越者。
與此同時,周大勇把筆墨紙硯交給了李西湖。
他轉身跟周遠冬談起那摞紙的事:“遠冬叔,這些紙上的字,都是碧籬朱寫的,她把她做的一切事,都寫在上面了。除了這些,她屋子裡還放了滿滿一五屜櫃。”
“你的意思是,她把她殺人的事,也寫在上面了?”周遠冬有些難以置信地問。
他並不識字,不過,周大勇可是秀才,他相信周大勇說的,一定是真的。
“是的。我也想不到會這樣。原先我搜碧籬朱屋子,看到這些紙時,沒當回事,剛剛再看到,發現紙上字跡很古怪,覺得好奇,就細看了下,總算發現問題。你看,這幾張紙上,就記著她殺周藤李、周藤壺的事。”周大勇說著,從懷裡慎重其事掏出幾張紙,交給周遠冬。
“大智,那麻煩你把那一五屜櫃裡紙上寫的東西,都看一遍,看能不能找出來,碧籬朱殺害其他孩子的內容吧。”周遠冬連忙把這幾張紙摺好,塞進自己懷裡裡,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
“行。”周大勇連忙照辦。
“二叔,我陪你一起去。我跟我親爹和我大智爹,都學過識字,這些紙上的字,我都認得。”蕭瓊枝對碧籬朱穿越後的幾十年人生,充滿興味,趁機把手裡看過的紙,還給周遠冬,追向周大勇。
碧籬朱住的屋子裡。
周大勇說的那個五屜櫃,果然裝滿了碧籬朱寫的日記。
除此之外,居然還有不少碧籬朱作的詩詞。
這些詩詞比李西湖的詩詞,要顯得有才氣和詩味。
李西湖剛才“即興”作的所謂詩,第一首和第三首完全沒有才氣、沒有詩味,但詩風一致,應該真是她自己的作品。
不過,李西湖完全不像個有才華的,不可能存在隨口成詩的能力,這兩首詩,應該是她以前早就作好,臨時背出來充數。
至於第二首,倒是有點才氣和詩味,卻不像她的作品,大概是她那個“張郎”以前所作,也被她臨時背出來充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