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回到周家村。
還沒進院子,就遠遠看到大丫在院子門口旁邊,偷偷徘徊的小身影。
蕭瓊枝懷疑她又是聽了王春花的指使,來盯梢自己家情況的。
她沉下臉,跟鄭邦說了聲,悄悄先從牛車上跳下來,向大丫走去。
鄭邦則把牛車,轉入直接通往周遠冬家的土路,去周遠冬家還牛車。
“大丫,你在看什麼?”走到大丫身後,蕭瓊枝才一把抓住她,好奇地問。
“枝兒,你終於回來了?太好了!”沒想到,大丫被抓後,居然並沒有要逃跑的意思,看起來還挺高興似的。
蕭瓊枝有些不解,好奇地問:“我們昨天才見過面呀,你為什麼現在看到我,這麼高興?”
大丫咧開嘴,笑著說:“我有事要找你,從中午等到現在,都等你好半天了!”
“說說看,是什麼事?”蕭瓊枝不動聲色地繼續問。
大丫目光晶亮地說:“枝兒,你和大英雄打回來的老虎、野豬肚子裡的東西,和野豬肉,都好好吃,我娘說你家一準還有,你看,能不能多分點給我吃?”
原來是這事。
“我家只留了個老虎肚子,其餘什麼也沒留,不過,我中午沒回來,就算我娘和劉嬸子把老虎肚子做了吃,應該也會給我留一份,你跟我進屋,我去廚房找找看,找到了,就跟你一起吃。”蕭瓊枝溫聲說。
反正,自己明年過了正月十五,就要全家搬去縣裡,大丫這個小夥伴,往後很難再見到了。
她攤上王春花這種女人做娘,畢定沒幾天好日子過。
現在,能對她好一點,就對她好一點吧。
兩個人手牽手進入院子。
蕭瓊枝發現,院子裡靜悄悄的,像沒有人似的。
估計劉五秀與周大勇,又帶著狗子、石頭,去山上挖淮山了。
至於楚芸娘,這個時候,大概是在正屋裡繡帕子吧。
蕭瓊枝這麼想著,就打算先拉著大丫去正屋,跟楚芸娘打聲招呼。
結果,進正屋一看,恰好看到楚芸娘,神色愣愣地坐在桌子邊,無聲垂淚。
蕭瓊枝不由嚇了一跳。
雖然楚芸娘生性軟弱,但是,並不愛哭。
她的印象裡,楚芸娘雖然生性軟弱,但是,除了周大智要從軍的那幾天,楚芸娘因為擔心他,哭過好幾回之外;就是周遠庚和他的兩個兄弟,為了救楚芸娘和劉五秀出事時,楚芸娘對她哭訴過一回。
可見,楚芸娘是要真的碰上很傷心的事了,才會哭的。
她連忙放開大丫的手,迅速跑到楚芸娘跟前,邊踮起腳,抬了袖子去擦楚芸孃的眼淚,邊關切地問:“娘,你怎麼了?”
楚芸娘卻突然破涕為笑,一把把她抱在懷裡,帶著濃濃的鼻音,很依戀地說:“枝兒,我的命根子,你可算回來了!娘還以為你和你舅舅生孃的氣,不要娘了,不回來了呢!”
“娘,怎麼可能呢?你忘了,我曾經對你說過的,你在哪裡,哪裡就是我的家。”蕭瓊枝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心裡有些哭笑不得。
楚芸娘估計是因為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以為自己已經跟她不相親了吧。
真傻。
所謂兒不嫌母醜,犬不嫌家貧。
儘管她性格軟弱了點,容易被像王春花那樣包藏禍心的、自私自利女人利用,可她是自己的娘呀。
哪有人嫌棄自己孃的。
“枝兒,對不起,你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是娘糊塗了,不該胡思亂想。”楚芸娘立刻也記起了、蕭瓊枝說過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