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蟬聒耳,嘶聲悲鳴。
秋天來臨,生命接近尾聲。
司南焦頭爛額,聽說錦離出現在公司,立即乘電梯到專案部。
方才他從銀行那邊得悉,家中存款竟全成了零蛋,簡直不敢相信。
猶如晴天霹靂。
專案一個接一個故障,公司急需大量資金週轉。
司南腕骨突出,手指微彎擰開門把鎖,大肆咆哮:“秦明月,我們還沒有離婚呢,你把資產轉移去了哪?我警告你,你最好原封不動轉回來,不然我們法庭上見。”
空調開著恆溫,司南站在出風口對面,額際髮根輕微汗溼,頭皮被風吹得冰冷,他怒目而視錦離,充斥著窮途末路的狼狽,瀰漫著窮鼠齧狸的兇惡。
錦離斜斜倚在椅子邊兒,單手撐著腦袋,姿態透著傲慢與懶散,神態茫然又無辜:“轉移財產?你在說啥咧,聽不懂。”
“秦明月!你少裝傻,我剛才打電話到銀行排程資金,銀行那邊告知我沒有資金可調動。”司南怒衝衝走到辦公桌前,雙手撐在桌面上,兇惡地盯著妻子的眼睛說:“秦明月,你知不知道公司面臨大危機,你馬上將錢轉回來。”
“哦,原來你說這事呀,恐怕不行耶~”錦離淡定地從包裡掏出厚厚一疊合同:“我懂法的,怎麼會幹轉移資產的傻事呢,錢我的確動了,但我拿去投資了呀,一分錢都沒亂花,你自己看看唄。”
司南喘著粗氣一頁一頁仔細翻看合同。
越往後翻,氣兒喘得越明顯。
錦離好整以暇撩撩短髮,語氣清淡:“這些投資一時半刻無法收攏資金,你知道的,影視投資沒個一年半載見不到收益的。”
看完一疊合同,司南再也無法控制自己暴躁的脾氣,啪一下將合同狠狠砸在辦公桌上,七竅生煙吼道:“秦明月,你到底在搞什麼,你是不是預謀搞垮公司!”
太巧了,所有的一切巧合的可怕,司南沒辦法不往最壞的方面去揣度妻子。
“怎麼會!”錦離一臉愕然,斬釘截鐵否認道:“公司凝結我半生的心血,我再恨你也不至於拿公司出氣呀。再說,我又不是先知,你自己看看,有些投資是三四個月前甚至更早商談下來的,我怎麼預料得到你會在這個時間段捅出大婁子嘛……”
司南啞然看著她嘴巴一張一合,叭叭叭。
錦離像是找到絕加切入點,小嘴不帶停頓的說道:“鈔票擱銀行又生不出一個金蛋,投資其他行業是正常操作好嗎,大家都是這麼幹的,那我為什麼不能?”
“人家李姐還在海外買了幾座島呢,要不是資金不夠,我都想買兩座,我看過照片,風景可美了,碧海藍天,白沙灘,要不是資金不足,我都想買入兩座。”
“我倒覺得公司面臨危機,你應該反省反省自己,我作為公司大股東都沒問責你,你好意思跑來怨我,你怨得著我嗎。”錦離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頗有種都怪你不能幹,害我沒錢買島的即視感。
氣死個人了。
怒火攻心,司南血壓滋滋升高:“我反省個屁,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買島,你怎麼不上天呢。”
火冒八丈,司南氣得語無倫次:“你以前從來不關心投資,突然像個敗家娘們一樣,你到底在謀劃什麼?”
“你說呢!”錦離唰唰顫動睫毛,眼神幽怨,直勾勾盯著司南說:“我為什麼忽然執著於投資,你心裡難道沒點數,嗯~?你不在外面瞎搞八搞,跟人演繹真愛,我何須為自己的未來擔憂,說到底,苦果皆來源於你好嗎!”
“若公司破產,你要付全責,還有你的小情人,一切厄運起源於你們不齒的婚外戀。”
催眠術走起。
誅心暗示。
司南一噎,竟無言以對,妻子的話像一顆小石子投入心湖。
自責的漣漪一圈一圈包圍著他。
見他呆怔,錦離倏地撐起身,靠攏他,直視他眼睛說:“公司陷入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我作為創始人倍感焦慮,我同意抵押房產貸款週轉,包括我名下的,但我有一個要求,你必須先抵押你名下的固定資產,因為我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你在做戲,萬一你在騙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