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山帶了行李,登上姜女娃的那條船上,付了船資。他與那兩姐妹和五個手下又再相見了,這茫茫大海,“新鮮的”故人重逢,眾人都有一絲驚喜,又是一段難得的緣分啊。
這海船一路雖是顛簸,但卻是無風無雨,十分的順利,不過十餘日,便已過了呂宋諸島。(注:還問為啥天氣好?忘了誰在船上了?)
那魃女運筆如飛,與他們以水為墨,以甲板為紙,一路“手談”無礙。這女娃心直口快,本性良善,除了有些驕橫和執拗,也並非那險惡之輩。
女娃指著魃女說道:“這便是我閨中好友,簡稱閨友,名叫魃女。”
“你又沒龜殼,怎麼有龜友?”巨山笑道。
女娃飛起一腳踹倒巨山,罵道:“你才是縮頭烏龜呢!”
三個少年,雖有齟齬,但封閉在這海船上,不過三五日,便成了談笑自如的朋友了。
“我生在天竺雪山上,甚少來中土,讀書不多,魃女這字實在不大好認,既然你有不下雨的本事,我便叫你‘晴兒’如何?”巨山道。
魃女羞澀手語道:“嗯,你愛叫什麼便叫什麼。”
巨山只是覺得姬魃女的名字與中土的一些不雅俚語難以區分,他大聲叫喚時候,幾個船員每每在角落裡猥瑣嬉笑。
女娃卻不以為然:他們猥瑣嬉笑,只是淺薄無知的惡俗之笑,理他作甚。魃女卻讓巨山再給女娃也起個外號。
此時,正是午飯時候,有個男子正從餐室裡端出來一隻大碗來,巨山問道:“大哥,今日輪的是什麼餐食?”
“漿水面啊!”
巨山轉過臉笑道:“女娃啊,你不是姓姜嘛,那你就叫漿水面吧!”
姜女娃怒道:“你滾啊——,她叫晴兒,我是面……不行,她是晴兒,我是雨兒還差不多!”
“漿水面跟花臉一起,不就湊成一對臉面了……即有臉,又有面!”巨山一邊逗弄花臉,一邊笑道。
女娃一把奪過花臉,怒道:“花臉,走吧!我們可是有臉面的,不跟這個不要臉的東西玩!”
船艙裡出來兩人,端著兩隻大碗喊道:“老王啊,今日還有漿水魚魚兒,已剩下不多了,還不快去!”
巨山大笑道:“還真是魚兒,你不要做漿水面,那就叫漿水魚魚兒吧!”
“你——”女娃飛起一腳,正中巨山的菊花,他“嗷——”的一聲怪叫,便逃走了。三人一邊打鬧,一邊笑成一團。
日子多了,他們又各自說起身世。
晴兒打著手語道:“自我那‘偉光正’的父親軒轅黃帝乘龍飛昇之後,聽說被派到無極海的盡頭去做個無極天帝。
“我哥哥少昊繼位,愛民如子,與鳥族頗為友善,怕我壞了百姓農作收成,便將我封地遷至陰山以北的隔壁荒漠。
“一日,一隻白孔雀驚慌來報,說是蚩尤部下的群魔要來殺我報仇,讓我速速逃走……
“這隻白孔雀曾被我哥哥少昊所救,感念恩情,故而冒死來給我報信。聽說為首的是那銀背將軍,久聞那銀背有萬夫不當之勇,我豈能抵擋,便一路逃亡,來到此地。
“唉,其實,我何曾想殺蚩尤將軍,只是父命難違,母親又苦苦哀求,還說只是擒住蚩尤,並不加害於他,卻不想……
“後來,我本就失了聲,成了個啞巴,女娃又見我鬱鬱寡歡,怕我……尋了短見,便陪我出海來到那天涯海角之外的爪哇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