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陸番開口。
即使融合了記憶，喊出這稱呼，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適。
陸長空見到那坐在輪椅上的可憐兒子，眼眸中的殺伐之氣，冰消雪融。
“番兒，凝昭說你神智恍惚，可是身體哪裡不舒服？”
陸長空關心的問道，聽到凝昭傳來的訊息，本來坐鎮城頭的他，連鎧甲都未褪去，便趕回了陸府。
此刻上下打量陸番，發現無礙，才是鬆了口氣。
“孩兒好的很，讓父親擔心了。”
陸番笑著說道。
嗯？
都說知子莫若父，陸長空察覺到了陸番與平日的不同。
雖說，陸番雙腿癱瘓，但在整個北洛城，乃至大周京都，都無人敢稱陸番為廢物，除了陸長空的身份原因，也因為陸番自己爭氣。
陸番無法習武，可是在儒文一道上，卻深有造詣，甚至得到過大周國師讚賞。
不過，陸長空知道，雖然陸番在儒文一道上很努力，可是心中的疙瘩卻始終解不開，臉上難見笑顏，甚至脾氣變得有些自卑與暴躁，畢竟有腿疾，行動不便，與常人相比便弱了半截，不是誰都能輕易釋懷的。
“你先退下。”
陸長空看了凝昭一眼，揮了揮手。
凝昭一愣，不過沒有遲疑，躬身退出了書房，並將門帶上。
“番兒……如今天下紛亂，十二路諸侯揭竿而起，北洛城作為大周京都北方護城最前線，首當其衝，爹需親自帶兵坐鎮，對你多有疏忽，可莫要怪爹。”
陸長空目光中，帶著些許的歉意。
對於陸長空的歉意，陸番心中也是頗為溫暖。
陸長空是個好父親，陸番有腿疾，長這麼大心智還能不畸形，甚至不仇世，也多虧了陸長空從小到大的陪伴。
陸番咬了咬牙，心中糾結之後，還是決定不隱瞞。
因為，根本隱瞞不了。
與其之後被詢問，還不如早早說出來。
抬起頭，陸番目光閃爍著精芒看向了陸長空。
“爹，孩兒有一事……”
陸長空眉頭一凝，道：“你說。”
然而，陸番卻沒有說話，掀開了蓋在腿上的薄毯。
雙手搭在了輪椅護手上，雙臂借力，搖搖晃晃的站立起來。
嗯？
空氣突然安靜了幾秒。
下一刻。
書房中，磅礴的氣血在湧動，交錯縱橫，讓掛在牆壁上的畫卷都被衝擊的抖動。
陸長空三兩步上前，扶住陸番，眼眸中滿是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