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寒雪武王果然對領地裡的人沒有絲毫在意,至此所想的,只有她自己的不甘心,舍此之外的其他一切,根本就沒有讓她上心。
“真是荒謬!你是他們的武王,卻對他們的生死毫不在意;我卻反而盡了最大努力避免屠戮無辜。然而,事已至此——”李天照撞穿了牆壁,衝出去的時候,面對的優勢密密麻麻的敵人,一聲大吼。“——擋我者死!”
密密麻麻的敵人彷彿沒有聽到,不,他們分明聽見了,因為死字,於是他們更激動的吼叫著,衝過來!
為武王而死,那是他們的榮譽,那是他們的驕傲,那是他們生存的意義,是戰士之心合格的證據!
那種激情,那種把衝過來送死看作是搶功績般的積極,讓李天照無話可說。
可北風寒雪武王彷彿還覺得不夠,又添了一把火,高聲下令道:“助戰本王有功者,封萬戰將!助戰本王有大功者,可死而復生,再封王將!殺刺客者封不滅王將!”
人群徹底瘋了,他們眼裡已經沒有了生死,沒有了同伴的屍體,只有李天照這個目標,只有揮動的劍光。
飛閃的風刃一片片的把敵人斬成兩截,可是缺口卻很快被周圍的人填補;小流星火形成的半丈直徑火球飛過一路,吞沒了一列戰士的身體,輕易耗盡了這些戰印級別有差距的戰士的混沌之氣,然後讓把他們燒成了火人,可旁邊沒有戰士救助,只是躲開了他們眼睛盯著李天照繼續衝;寒冰凝結的劍身,讓李天照旋動中的劍光有效殺傷範圍更廣,彷彿是混沌金刺那般的效果,每每旋動中,必然倒了一群敵人。
可是,這些都沒有讓敵人退縮,他們不停的衝,不管是被斬斷同伴的血濺到他們頭上臉上;還是燃燒的戰士在他們身旁哀嚎打滾;又或者是殘肢斷骸在他們眼前飛過,落下,全都擋不住他們衝殺的意志。
‘既然你們都不珍重自己的性命,我又豈會把你們的性命看的比自己還重要?’李天照的憐憫是有限的,他要衝,就必須殺出去,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風刃,小流星火,寒冰凝結了劍身增長的劍光,接連不斷的收割著密密麻麻的敵群!
內城一座座候王殿的牆壁都被撞穿,李天照走過了的地方,都是殘肢斷骸,鮮血在地上,樹上拋灑一片片,在牆上突然大大小小的殷紅。
一路的屍體,一路的死亡,卻擋不住一路瘋狂衝殺的敵人。
李天照看見內城通往外城的城牆了,於是化作旋動的劍光風暴,席捲著擋道的一切,只把一路過去的敵人全都斬斷、斬飛。
連續的旋動中,北風寒雪武王被轉的一時頭暈目眩,緊接著又覺得身體猛的飛起。
李天照踏著城牆飛上去時,上面的戰士拿兵器,拿石頭丟擲下來,他也懶得理會那些上不了人的兵器,只是揮劍擋開了石頭,又或者是拿北風寒雪武王做盾牌擋開了落下來的東西。
城牆上的戰士眼看一個女人被李天照控制在面前,赤著上來,許多其實都不知道她是誰,也有一些人叫喊著說:“小冰雪?”
“是武王!裡面說是武王被刺客暗算抓住了!”旁的戰士急忙大喊。
這麼對話的工夫,就看見刺客帶著武王躍出城牆外面,背後許多甩射出去的長劍,長槍追著飛出虛空。
可是,就算有許多射中了李天照背後,也破不了混沌之氣的防護,紛紛墜落了城牆下面。
李天照帶著北風寒雪武王落在屋頂上的人堆裡,旋身斬殺了一圈,又一道風刃斬殺擋路的敵群,緊跟著發動衝鋒絕技,衝出屋頂,跳向另一座建築的頂上。
地上,周圍的房屋頂上,建築高處,不知道多少個戰士也都發動了衝鋒絕技半空攔截。
他們不攔還罷了,偌大個人當在李天照面前,他只能揮劍斬飛。
只是被這麼接連阻礙,北風寒雪武王作為盾牌,虛空撞上了好幾個戰士,終於還是沒有如預計那般縱躍的太遠。
狹窄的巷子,密密麻麻的都是人,還不斷有人從兩旁建築上面跳下來。
李天照即使斬倒了面前一片敵人,發動了衝鋒,也衝不出幾步就又撞上了敵人。被撞的戰士當場暴斃,衝擊力還讓後面的戰士一個疊一個的接連斃命。
可是,上面跳下來的人絡繹不絕,又迅速填補了位置。
這種實力懸殊的衝殺,根本沒有什麼技巧可言,就是儘量快的衝,儘量快的殺。
每走一步,都必須以斬殺一群阻路的敵人作為代價。
偌大的北風寒雪武王都城,人群密密麻麻的湧過來,彷彿汪洋大海那般,不斷的洶湧衝擊,一次又一次的試圖淹沒帶著北風寒雪武王的那條身影……
都城四面的城牆上,點燃了傳訊的狼煙,臨近的關城的戰士,全度聚攏過來,更遠的地方的戰士,也如螞蟻群那般湧出城門,踏平了積雪,四面八方的朝都城方向趕過來。
武王殿出來的人群中,小冰雪奮力擠著,嘴裡叫喊著:“讓開!讓開!讓開——”
雪王也在人群中擠著,叫喊著:“我是雪王!讓路!讓開!”
雪王的目的很明確,趕上去,助武王一臂之力。
可是小冰雪呢?
她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趕上去,或者說,為什麼要這麼追著。
她會不會對李天照揮劍?她應該揮劍啊!卻又不知為何,沒想過,也不願意揮劍,更知道她即使揮劍,也擋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