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把昨晚案發的經過講一下,越詳細越好!”
“事情是這樣的,昨天夜裡我睡得不太好,不時醒來,我彷彿聽見有人在悄悄走路的聲音,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半夢半醒中,我被人叫醒了,睜眼一看,是我的副官魯宏敏拿著蠟燭站在我的床邊。”
“他和白天的打扮一樣吧?在夜裡,這身穿著你不覺得奇怪嗎?”
“不,他為了工作而熬夜是很平常的事,一點也不奇怪,他當時很慌張,小聲對我說客廳裡有人。這樣,我才知道剛才我聽到的腳步聲不是錯覺。我趕緊爬起來,仔細一聽,發現仍有輕微的腳步聲。我猛地拉開門,幾乎同時,臥室和客廳之間的門開啟了,一個男人跳了進來,他向我衝過來,我只感到自己的頭重重地捱了下,就昏了過去。”
“那以後呢?”
“以後我就不知道了。當我醒來的時候,魯宏敏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你真的不知道是誰幹的嗎?或許是你的仇人吧?”
“我想我沒有仇人。”
“那魯宏敏呢?”
“他絕不會和人有仇的,我們大家都知道他是一個好人!”
“那就不是仇殺了。這樣一來,兇手一定是盜竊犯中的一員。但他們絕不會毫無動機地殺人的,而且他們偷了些什麼呢?經過我們的檢查,好像並沒有丟什麼!”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什麼也沒丟。”
“那就奇怪了。他們不會平白無故殺人的,這是一項大罪呀!並且兩位小姐都證實了逃走的兩個人帶了很大的包袱。”
“這一點我也很奇怪,絕不可能她們兩人都看錯了。我想,你還是親自問問她們吧!”
兩位小姐被叫了進來,蘇珊依舊臉色蒼白,身體也抖個不停。莉夢已經擺脫了恐懼,完全鎮定下來,兩眼流露出堅定的目光。
面對周探長的問話,莉夢迴答得簡明扼要。周探長問她:“你會不會看錯?”
她說:“絕對不會有錯的。那兩個賊都揹著一個大包。”
“那麼第三個人呢?”
“他手裡只拿了一個手電筒,其餘的什麼也沒有。”
“這幾個人的相貌和體徵有什麼特徵嗎?”
“這個嗎?因為事出突然,那個男人的手電光又太亮了,照得我眼睛發花,所以我沒有看清楚,但是感覺此人應該是一個高大的壯漢。”
聽到這, 周探長又問蘇珊:“你看的也是這樣嗎?”
“嗯,我看,好像不是的……”蘇珊神情十分慌張,顯得有些為難地說:“那個人應該是中等身材,瘦削挺拔的。”
“是這樣嗎?” 周探長笑了,說:“這麼說來,案情更加錯綜複雜了。明明有兩個人盜走了東西,這裡卻什麼都不少。第三個犯人既是個大個子,又是一個矮小的人;既是一個壯漢,又是一個瘦子。兩位小姐的證詞完全矛盾。何況,此人負了傷,又能逃到哪去呢?”
周探長雖然說笑著,心中卻萬分懷疑,這可真是讓人百思而不得其解。對於犯人的相貌和體徵,兩位小姐的證詞互相矛盾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對同一個犯人的證詞完全相反這種事情,是很常見的何況,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下,兩位飽受驚嚇的小姑娘,被強烈的手電光一照,眼睛是十分容易被欺騙的,因此她們二者的矛盾的證詞,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那個犯人的神秘消失,又作何解釋呢?僕人們都看見他受了傷。並且前門和後門都是關著的,整個院子在今天早上已經被從頭到尾搜了一個兒遍,甚至連老鼠洞也沒有放過。殿堂裡沒有鑰匙是絕對進不去的,何況它還從外面被鎖著。難道這個深夜出沒的強盜居然神秘地從人間蒸發了!還是他有上天人地的本領呢?
排除了種種不可能的情況之後,周探長確定,既然犯人沒有逃到外面,那他一定藏在院子裡的某個地方,而且因他已經身負重傷,所以他一定就在眾人最後見到他的地點附近。所以,周探長決定縮小範圍,作進一步的細緻搜查。
周探長拿起了犯人留下的那頂皮帽,仔細地檢視了一下,說:“這上面有南區富美帽店的商標。劉探員,你派一個人到那兒去調查一下,這頂帽子賣給了什麼人?”
然後,搜尋繼續展開了,不久之後,就在被踐踏過的雜亂的莊院中,發現了疑為犯人足跡的印跡,接著,在兩處的草葉上,又看到了不少已經乾涸的烏黑色血跡。
“犯人一定曾經在這裡停留過。不過,他又能逃到哪兒去呢?是被同夥救走了呢,還是自己逃離了?”但是,接下來的調查,卻沒有在這附近一帶再發現血痕、足跡或者拖走傷者的痕跡。
周探長命人開啟了殿堂的大門。排列在大廳兩則的十二尊金身佛像,仍舊完好無損。這些佛像據說還是六百年前一位高僧所立,都是國寶級的藏品。它們和客廳裡的四張唐伯虎的名畫,以及牆上的飾品,都可以稱得上是蘇金茂的第二生命。
但是,殿堂的內部卻是很樸素的,除了精美的大理石佛壇外,再也沒有別的裝飾品,更別說是可以藏人的地方了。
為了保險起見,他們再次檢視了大門的外面,在乾燥的沙地上可以明顯地看到汽車輪胎的痕跡。經詢問,傭人古德說:“我好像想起來了,在莉夢小姐開槍之後,我好像聽到了汽車的聲音。”
“那麼,會是有人用汽車把傷者運走嗎?”
“不可能,當時我已經關了門守在那裡,當時小姐和阿財都看到那個人倒在草叢裡,他不可能逃走,一定還藏在某處。”
“是的,他一定還在。”僕人阿財也接著說
聽到這, 周探長緊皺著眉,一邊想一邊向房裡走去。
轉眼已經過了中午,蘇金茂在自己的家裡宴請周探長和兩位年輕的記者,吃了一頓午飯。
大家都在安靜地吃著,對於這宗迷案,該從何處人手,誰也沒有把握。應該說,大家都是心事重重。匆匆地吃過了飯,蘇金茂和大家來到了客廳,分頭行動著。他們有的盤問僕人,有的在商量今後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