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魚腸刺劍術這門技藝上擁有大師造詣的荊子棘透過窗戶將酒館內的每一個人都細細打量了一遍,然後他的目光投向了酒館內的一張桌子上。
那裡坐著一個臉上有道刀疤的中年男子和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子。兩人調笑幾句,男子伸手在女子身上狠狠摸了一把,然後縮回手在鼻子前深深吸了口氣,狀極陶醉。
豔麗女子大約是個妓女,對此習以為常,又把身子貼近刀疤臉,故作嬌羞。
鄰桌上兩對男女正在那喝酒划拳,好不快活。
其中一對坐在一塊很是親密的狗男女,正是兩日前夥同王貴用一隻假鍾陷害他的山雞和他姘頭。
酒館外的荊子棘慢慢放慢了呼吸,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刀疤臉的一舉一動。
“看穿著是個幫派頭目,而且坐姿如鍾,雖然有些掩飾,但還是不似一般黑幫分子那般懶散,這人大機率是軍伍出身。”
選定了目標的荊子棘靜靜的蟄伏於黑暗。
如此又過了近一個小時,那刀疤臉站起身,那妓女跟著起身,伸手環著他的手臂,刀疤臉手一拒,搖了搖頭,說了什麼,那女的一臉失望,然後一個人走向了酒館大門。
酒館內眾人見狀,連忙起身一同送這刀疤臉。
“刀疤哥走好!”
“好了,別送了,我有點私事。”
刀疤哥揮揮手,對酒館眾人說。
眾人這才作罷。
等刀疤哥出了大門,又過了片刻,酒館內又恢復了先前的氣氛,甚至更熱烈了幾分。
荊子棘又等了片刻,讓那刀疤臉走出一段路,以便和他保持在一個便於追蹤的安全距離,然後才在陰影中追著那刀疤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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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臉原名張正,夏族人,大崇朝軍伍出身。
這黑手套可不是好活,大崇官府怎麼會派自己的同胞來幹這個呢?
出了紅巾酒館,迎面冷風一吹,他打了個激靈,一下子覺得酒意散了幾分。
然後一路走到大道上,就著路燈發出的昏黃光芒,一路往前走著。
張正還時不時歪歪腦袋,用眼角餘光掃了眼身後,留在他身後的只有他的腳步聲和煤油燈的暗光。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取下了頭上繫著的紅巾。
他身後一段距離的陰影中,一身黑衣的荊子棘見這刀疤臉多次回頭的舉動,心中本來只有五成的把握已經提高到了七八成。
張正一路過了三條街兩條橋,出了貧民窟,然後一路拐入了津門港的郊區。
這裡可就是荒郊野外了,所幸還有路燈,昏黃的光照亮了前路。
路上一個路人也無,張正還是時不時的四下張望,然後往右方一條小道一拐,走了沒多久,一座孤零零的大宅子就出現在了張正的面前。
宅子有兩層樓高,一層的窗戶都是暗的,二層最大的窗戶還透著光,牆上掛著煤油燈,發出昏黃的光。宅子外設有護欄,護欄的大鐵門外還有兩個男子再看門。
他們正在四下張望,眼見有人來了,精神立刻緊繃起來,手立刻摸向了腰側,再仔細一看來人,手又放了下來。
張正往前走了幾步,低聲和兩個男子說了幾句,然後兩個男子點了點頭,動了動腦袋,下巴指著大門示意張正自己進去。
張正點了點頭,往前走了向了宅子,身影消失在了門後。
宅子外的小道,燈光照不到的陰影中,荊子棘抬起頭看了看那刀疤臉的身影消失,抬手摸了摸腰間掛著的匕首,然後繞著大宅觀察了一圈。
“大門口兩人,院子裡四人,看外貌都是夏族,還有三條諸夏本土獵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