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皎潔的月光灑滿整個霧谷,在夜風吹拂之下,河水輕泛,映出片片破碎而清幽的粼光。
“奶奶個攥的!竟然一格訊號都沒有……”
範天九站在湖邊,抬著手機對著月亮拼命地搖晃,可不管他怎麼搖,手機就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九哥,算了吧,咱們現在待的地方是盆地,四周都是大山,你就是把手搖斷了也不會有訊號的,過來吃點火腿腸吧,這地方真是凍死人了……”
司必安從湖邊小亭子裡探出頭來,哆哆嗦嗦地對著範天九招了招手。
範天九無奈地嘆了口氣,把手機揣進兜裡,轉身回到了小亭邊。
這是一座有些年頭的湖邊涼亭,支撐涼亭的四根木柱已經腐敗不堪,上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黃褐色蟲洞。
而涼亭頂端的青瓦也已經破敗的參差不齊,掛滿了蛛網,皎潔的月光透過斷瓦,星星點點地照在掉落於地上的牌匾上,映出三個褪色的金字——往生亭。
“真是不吉利……呸——!”
範天九不悅地對著地上落滿灰塵的牌匾淬了口吐沫,然後踩著牌匾抬腳走進了涼亭。
範天九拿起司必安放在亭中石桌上的火腿腸,張嘴咬了一口,一邊嚼,一邊向司必安抱怨道:
“啊嗚、啊嗚……安子,我跟你說,那個姓徐的跟車老師肯定是那個野雞大學的學託,收了學費就把咱們扔在這不管了……
哼——!敢耍老子——!等老子回去非要報警整死他們不可……”
“哎呀,九哥,事已至此,你就是再抱怨也沒用了……”
司必安愁眉苦臉瞅著範天九說道:
“九哥,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咱們今晚怎麼過?
這荒郊野地的,既沒吃的又沒喝的,山風又大,咱們要是在這待的時間長了非凍死不可!
而那敗家學託老師連個帳篷都沒給咱們留就跑了,咱們倆現在就這麼一個破手電筒,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天亮,要是電用光了可就慘了,咱倆可就得摸黑在這破亭子裡待一宿了。
萬一這深山老林裡忽然跑出來個老虎,豹子,熊瞎子什麼的,咱倆這兩條小命可就真要交代到這了……”
說到這,司必安探頭瞅了瞅涼亭外那雜草叢生的野地,嘆氣道:
“唉~可惜啊,這地上的爛木頭都太潮,要不然我就可以生把火,煮點泡麵什麼的,這樣起碼咱倆掛掉的時候可以當個飽死鬼……”
“行了——!行了——!別說了——!煩死老子了——!”
範天九不耐煩地打斷了司必安的嘮叨,抬手看了看錶,咬牙切齒地嘀咕道:
“七點半了……那姓徐的不是說天黑了會有船來接我們嗎?!都這時候了,船在哪呢——?!到底在哪呢——?!”
說完,怒火攻心的範天九一下子竄出往生亭,對著眼前月下那幽暗的湖水,抓狂地大吼道:
“姓徐的——!你個殺千刀的萬年基佬——!老子與你無冤無仇,你竟然想把老子害死在這?!
你等著——!老子今天要是做了鬼,非爆遍你祖宗十八代的菊花不可——!”
“唉~九哥,你可真是的,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咦?那是什麼?”
望著站在湖邊對天謾罵的範天九,坐在亭中司必安苦笑著想勸阻兩句。
可剛張嘴,便見司必安忽然眼睛一亮,起身躍出往生亭,跑到範天九的身邊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呸、呸!安子,你幹嘛捂我的嘴——?!”
範天九拉下司必安的手,滿臉不高興地問道。
“噓——!九哥,你看,那湖中好像有艘小船……”
範天九聞言一愣,扭頭向湖中一望,只見在夜幕籠罩的湖水中,忽然出現了一縷若明若暗的青火。
範天九眯著眼睛仔細一看,發現那是一個燃著青色火焰的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