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六樓的燈光亮了。
梁懷爵盯著手機螢幕上的名字,那一串熟悉到倒背如流的號碼。
半晌,他輕點了一下,鈴聲想起。
不一會兒,電話被接起了,梁懷爵眼底的黯然消散,“南思......”
“梁懷爵,我跟你早就結束了,唯一的關聯只有呦寶,除此之外,我不希望你來打擾我的生活。”齊南思語氣冷冷的打斷了梁懷爵的話。
氣氛冷了一秒。
她直接了當:“今天在醫院裡,你跟裴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同樣也不希望你在裴筠面前說得你好像有多瞭解我一樣。”
聽著她冷漠的指責,梁懷爵臉色微僵住,“南思,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難道你不是一直都說想要安穩幸福的生活嗎?我說得有錯嗎?”
“人都是會變的,你不也是變了嗎?你不是說會給我一個安穩幸福的生活嗎?你說到做到了嗎?”
一句帶著複雜情緒的話忍不住脫口而出。
有委屈,有憤怒,有憎恨。
“我......”梁懷爵怔了下,僵硬地站在原地,臉上都是痛苦的神色,“他的仇敵太多了,跟他在一起,你會有危險的,就像昨天晚上一樣。”
齊南思神情恢復了冷漠,“那是我的事,輪不到你來干涉,你有什麼資格在裴筠面前指責他?”
“南思,你就這麼維護他了嗎?”
梁懷爵語氣裡充滿了苦澀,但她的下一句,更是像一把鋒利的刀刃,狠狠地插進他的心臟,痛苦壓都壓不下去。
“是,所以你別在他面前唧唧歪歪,給他添堵,否則,我同樣也會給你添堵,還要多上幾分,你知道的,我瞭解你們梁家不少事情。”
齊南思冷冷一笑,眉眼染著寒意。
梁懷爵又是一怔,從未想過她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也會利用她所獲得資訊來威脅他,不要去讓另外一個男人傷心。
隱隱約約的,他感覺有些東西好像真的徹底失去了,永遠無法挽回。
梁懷爵眼中黯淡無光,喃喃地問她:“南思,你是不是真的對裴筠動心了?”
是不是對裴筠不止有感激了?
黑暗中,蔓延了幾秒的沉默。
他聽到了她的回答:“是。”
聲音卻是異常的堅定。
堅定到讓人心碎麻木。
梁懷爵捂住了心口,痛苦的問她:“南思,你變了,當時你跟我提離婚時,曾說過你不想再喜歡誰了,可你現在說你喜歡上裴筠了!你說跟我門不當戶不對,不適合在一起,可裴筠他是什麼人?他是北城最有錢的男人,你現在跟我說你喜歡他了!那你之前說的話又算什麼?為什麼不給一次彌補的機會?還是你其實就不喜歡我了?正好趁機要跟我離婚!”
聽到這些話,齊南思冷淡的眸中浮現一抹失望甚至是後悔。
無論是結婚前還是結婚後,她不受他的家人待見,為了不讓他左右為難,面對他的家人的偏見和冷嘲熱諷,默默隱忍著,總是想方設法讓緩和跟他家人的關係,但每次得到的都是鄙夷的羞辱。
她把一次次受到的委屈都死死壓在心底,從來不在他面前訴說,一心一意只為他著想,只想讓他忙忙碌碌回到家之後,能得到最好的放鬆。
用宋微雨的話來說,妥妥一個戀愛腦,一點脾氣都沒有。
可現在卻被人全都否定了,她開始為自己以前的付出感到很不值,甚至後悔遇到這個人了。
被背叛傷害了不說,一片誠摯也真當是餵了狗。
這下,就真的什麼都不剩了。
話說完,梁懷爵倏地發現自己又說錯話了,他的話會給她帶來傷害,著急開口想要解釋:“南思,我不是故......”
“我不管你是不是故意說的,說出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冷水已經落在人身上,收不回去了,我不想聽你一次一次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