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雍搖頭道:“不是我擲出的。”
“不是你還會是誰?”
“當時我要擲槍,但覺體力不支,兩手發軟,正在猶豫間,展先生正好在我身邊趕過,便單手接過槍,投擲出去,隨後,我就聽到藏食虎大叫一聲,想是刺中他了。擲槍的正是展先生。”
“展先生在何處?”一個聲音問道。眾人這才舉目尋找,見不遠處展無恤正抱著莫無琊靠在一顆大樹旁,臉上盡是焦慮之色。眾人走進一看,莫無琊後背衣服已經被鮮血浸透顯示受傷極重。
此時,已近黃昏,殘陽西匿,天光穿過樹林,灑在莫無琊的臉頰之上,顯得格外悽悽。展無恤焦急的道:“琊兒,你怎麼樣,還痛不痛?琊兒,你醒醒。”他一邊說一邊用手貼在莫無琊的後背上,不斷地輸入真氣。
眾人在一旁手足無措。田雍道:“看來展夫人受傷甚重,我們也不能杆站在這兒,咱們得想個法子幫幫展先生才是。”
椒丘欣道:“展先生對我等有活命之恩,要不是展先生,我們早死在屍獸卒之手了。各位,誰有法子能救展夫人之傷?”
百里奔雷左右看看,對常星君道:“常兄弟,你在我秦國醫術最為高明,看看展夫人的傷能不能醫治。”
常星君走進展無恤道:“展先生,能否一看夫人的傷口?”
展無恤道:“只要能醫治琊兒的傷,但看無妨。”他又對莫無琊道:“琊兒,這位先生是秦國名醫,讓他看看傷口。”莫無琊微睜雙眼,點了點頭。展無恤便把莫無琊肩頭的衣服慢慢褪下。這時眾人都不由自主的轉過身去。
常星君看到莫無琊的傷口,緊鎖雙眉,對展無恤道:“夫人是被食虎獸所咬傷。”
“正是。”展無恤道。
常星君道:“食虎獸乃劇毒猛獸,劇毒無比,就算一隻成年老虎,被它咬上一口,也會立時斃命。幸虧展先生及時將食虎獸毒逼出,並不斷為夫人輸入真氣,夫人才堅持到現在。如若不然…..”常星君沒有再說下去。莫無琊氣息微弱,全賴以展無恤為她不斷輸入真氣,才能續命到現在。
“你盡說那沒用的,這誰都知道,你到底有沒有法子就展夫人?”狐屠說道。
常星君沒有理他,從袋中拿出一個紫紅色的小葫蘆,有手掌大小,交給展無恤道:“這是家師用煉製的七葉冰霜露,是在天山七種罕見草藥的葉子上冰寒霜露所制,有解毒的功效,至於能否解食虎獸毒,在下也沒有把握,請展先生收下吧。”
展無恤接過道聲:“多謝!”隨即給莫無琊服下。不一會,莫無琊咳嗽幾聲,口中吐出些許黃湯,後背傷口流血漸漸凝固。展無恤焦急問道:“琊兒,琊兒,好些了嗎?”莫無琊慢慢睜開雙眼,氣息微弱:“恤….”聲如蚊蠅,只一聲,便又暈了過去。展無恤喊道:“琊兒,醒醒,不要睡了。”然後馬上又為莫無琊輸入真氣。
眾人前不久還看到展無恤力戰罷敵,何等英雄蓋世。而現在,眼前這個那人,對自己的妻子惜愛倍至,傷到極處,竟而落淚,宛如一個痴情男子,想的全是兒女情長,全無先前的豪氣干雲,充分說明,展無恤對莫無琊的愛至深至情。眾人見此情景,無不動容。
常星君道:“可否能為夫人把脈?”展無恤見剛才吃了七葉冰霜露,無琊傷情見輕,便道:“有勞了。”
常星君手指輕按莫無琊的腕脈,臉現憂色:“夫人已有兩月身孕?”
“正是。”
“夫人脈象虛弱,先生為夫人輸入真氣,再加上我的七葉冰霜露,過個一年半載,好生調養,本可康復。但是夫人身懷有孕,肚中胎兒與夫人爭奪真氣,要想救夫人,恐要打掉夫人肚中孕子。”
展無恤聽常星君如此說,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急道:“你說什麼?”眼中噴著怒火。這時莫無琊身子一震,睜開雙眸:“恤,我要保住孩子……..”展無恤鬆開常星君,對莫無琊道:“沒事的,沒事的,一定能保住孩子。琊兒,你好好休息。”又對常星君道:“常兄,剛才我一時心急,得罪了。還有什麼辦法救救我的妻兒。”
狐屠也道:“常星君,好歹你也是岐伯的傳人,下毒解毒你最拿手,你快想個法子。展先生可是我等的救命恩人。”常星君思索片刻,說道:“當初學藝之時,我聽師父說過,在吳楚以南,百濮之地,有一個羽人國,那裡生長著一顆神樹,名為建木,所結果實名為榣果,能解百毒,有續命之功,起死回生之效。我想如果夫人能得到此果,定能重傷痊癒,母子平安。”
田雍道:“既然如此,我等即刻動身,去百濮羽人國去找那建木之果便是。”常星君道:“羽人國離中原有千里之遙,從來沒有人去過那裡。”田雍道:“你剛才不是說羽人國在吳楚以南,百濮之地嗎?”常星君道:“百濮之地,荒蠻千里,具體在什麼地方,實在是難以尋找。也許那個羽人國,存在與否,也很難說。”
椒丘欣怒道:“不存在你說它有個屁用!”常星君也怒道:“我是為展先生好,萬一有不就能就展夫人母子的命了嗎?”
正在這時,公子熊建、養射夜與公輸晝同乘木機飛獸趕到。只見三人衣服已經全然破損,身上都有傷口。一落地,那隻木機飛獸就嘩啦一聲,全身散落成一堆木板。
“我們已經把屍獸卒全部殺光。”公子熊建道,顯得甚是得意。他猛地看見展無恤抱著莫無琊靠在一棵大樹旁,跑過去道:“老師,夫人她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