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日離鄉也不過是襁褓小兒。關於你表妹,其他人的生辰,名諱,族徽的事情你如何知道真假?”茶雅有些著急道。
“流金大人已然代你罹難去世,是誰還知道你的身份?是誰還一直想拖你下水?”茶雅大人輕聲在秣歷耳邊道。
秣歷怔了一下。知道他身份的人不多。他但凡想一下也知道危險,當時為何突然前往?真是鬼迷心竅。
“現如今的大昊新帝,是你的親弟弟。他唯一忌憚的人就是你,據我所知其他族親他都庇佑的不錯,怎麼會讓你家族的親表妹淪落到此處?你為何如此失態前往?”
只要秣歷大人有事,茶雅的話似乎就特別多。
秣歷敲了敲自己的頭,自己失智的原因自己都不明白。難道是太在意了?太想見到自己的親族和血親關係的親人嗎?
“她的後頸上印有族印。”秣歷苦笑道。
“你如何得知?”
“我看了,我什麼都沒做。”秣歷有些慌亂。眼睛卻清澈,沒有說謊。
“我知道。你可說了什麼?”茶雅柔聲道。每次看到秣歷在他面前慌亂表白的時候,他都有些心碎的感覺。太心疼了。
“我什麼也沒說,任由她拉扯。只說自己誤入此處,腿抽筋了。”
茶雅大人一時語噎,去青樓腿抽筋,也只有自己的秣歷大人能編得出來。被拉扯到衣衫不整也坐著像個木頭,也只有他做得出來。
“再有什麼事情定要和我商量。萬萬不要亂了方寸,流金大人已經死了,他不能白白送死,你不可添亂。”
茶雅大人的語氣輕柔,聽上去卻極嚴厲。
嚇得秣歷大人將趕忙低頭臉放在他的肩上,只敢說道:“是,我都聽你的。”
“若是你真的想見見他們,日後南巡的事情結束了,我們尋個機會請了皇上的諭旨前往大昊,那時候你好好見見他們。”
秣歷突然落下淚來。他到底是惦記著親情的。
此處與巫國接壤,也和大昊國接壤。就算他離國時年幼,畢竟自幼就知道自己是大昊國的大皇子,也許他沒有什麼皇子的概念,可是親情在他內心深處到底有些期待。
茶雅是懂他的。這一刻他無比脆弱和傷感。眼淚啪嗒啪嗒落在茶雅的背上。人的脆弱有時候是因為被懂得,被疼愛。
果然,很快秣歷大人又收到了信,信上約他見面。信封中夾了一節指頭。
秣歷早已經恢復了冷靜。這一次他帶上了茶雅大人,也帶上了十三。出門之前,他仔細檢查了自己的裝備。劍,暗器,各種藥,包括毒藥火藥。
南境城內的有不少小山包。過了城中心,翻過了兩小座山包,他們在一處小築內竟然見到了寧王。
寧王依然儒雅,風度翩翩。
只是他之前的錦衣官服已經換成了一襲白衣,更顯飄逸。
寧王正在亭中與人對弈,看到秣歷一行三人,露出了笑臉。
秣歷三人立在亭子外面,沒有靠近的意思。
秣歷淡淡道:“閣下是何人,信中指節是誰的?”
寧王顯然料到了秣歷會如此說,道:“我是何人不重要,那節指頭是昨晚那個不懂事的姑娘的,她作為大昊國的姑娘,竟然沒有伺候好大昊國的大皇子。該死。”
這麼快這個儒雅的人言辭就開始粗俗又刻薄不堪。
十三按住劍,在亭子的外面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尖。
“在我大曆國要遵守大曆的國法。閣下隨意傷人,草菅人命,是死罪。”
“我不與你呈口舌之利。我找閣下來是商討大事。”說話間對弈的人已經退了出去。亭子的外圍突然圍攏了不少人。
確切地說是七人。
亭子外面稍遠的地方隱藏著更多的人。很難想象現在的寧王還有那麼多的幫手。
十三看了看茶雅,茶雅點點頭。
“你是大昊國的大皇子,我想和你結盟。”寧王祺瑞淡淡道。看上去他很直接,不想浪費時間。
秣歷笑了,道:“誰都知道大昊國的大皇子在平京被人追殺而死。你在這裡大放厥詞怕是要招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