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師父!”
按照酒糟鼻教的,秦川開始拿起大鐵錘,一下一下往燒紅的鐵塊上使勁打起來,老頭讓他打哪,他就打哪,不能亂打。
開始的幾下,打的不怎麼穩,讓師父罵了個狗血噴頭,多打幾下,找著了感覺之後,才慢慢有點樣子。
“嗯,就是這樣。”終於,師父有點認可了:“慢慢有點上路了,就這麼打,開始不要快,要穩要準。”
酒糟鼻在一邊鉗鐵,就這麼讓秦川打起來。
“叮!叮!”
秦川掄著錘子,就這麼打了一個下午。
開始的時候,秦川還覺得挺好,他夢寐以求的打鐵夢,終於實現了,現在終於站在燒紅的鐵塊面前,掄錘打起來。
但這玩意也就是開始的幾下,有點新鮮感,過了這個新鮮感之後,再打,那就不是享受了,就變成難受了。
秦川掄的那鐵錘,可有30多斤重,就這麼一下一下的舉過頭頂,再砸下來,而且還必須要把握好巧勁,精準砸中地方。
鐵匠鋪的生意特別好,很多人都來找酒糟鼻老頭打鐵,各種鐵器都打,有兵器,有農具。
所以自然很忙了,急需要出成品,老頭看秦川已經差不多了,可以獨擋一面,於是就把掄錘的大任交給他了。
而他自己則只站在一邊鉗鐵,感覺輕鬆多了,可算找到一個可代替他打鐵的人了。
這麼一來,別說五大三粗的秦川,就是鐵人,也得累散架了。
最主要的是,他家生意太好了,誰能禁得住連續不停的掄錘?
晚上睡覺的時候,秦川躺在床上,感覺整個胳膊像不是自己的了,有一種被卸掉的感覺。
秦川再一回味白天時候,酒糟鼻一臉和顏悅色的叫他去打鐵的場景,才知道那老頭為什麼如此高興。
因為他想快一點把秦川帶出師,然後好快一點把打鐵的錘子交到秦川的手裡,讓他來幹這苦力活,好為自己掙錢,同時自己也省了大力氣。
“絕呀,太絕了!”秦川想:“怪不得白天的時候,他叫我去打鐵的時候,對我態度那麼好,原來如此。這老傢伙是沒安好心,一個下午拼命使喚我,見我慢了一點,就又吵又罵的。”
秦川真想一鐵錘子打在他的腦門上。
現在,秦川才知道,原來他一直想要學的打鐵是這樣的一種情況,也才瞭解,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心,如此險惡。
到了第二天的時候,毫無疑問,秦川仍然讓酒糟鼻叫過去打鐵了。
昨天打了一個下午的鐵,胳膊疼得要緊,好在休息了一個晚上,有點恢復過來了,現在果然他又讓自己掄錘了。
“叮!叮!”
“叮!叮!”
秦川這一摸打鐵的錘子,就又是一天,一直到晚上,他老婆做好了晚飯,叫他們去吃飯的時候,酒糟鼻才讓秦川停下來,洗洗手準備吃飯。
晚飯結束了,就不用再打鐵了,接下來的時間,可以自己支配,秦川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覺得自己是自己,白天的時候,自己都不是自己的,而是別人的。
就在吃完晚飯之後,酒糟鼻的那個胎記女兒,突然對著自己的鞋子上吐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