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潭山的清晨是有些微冷,即便天空已經泛白露光,青潭山附近的村莊仍然有房舍閃爍著零稀燈光。
今天的青潭山與往日有些不同,除了每日來來往往的香客,還多了四個人。
若是普通的平民與富商,多了也便多了,倒也沒有多大稀奇。
但這四個人領頭的那位男子身披華麗的貂裘,裡面的衣裳綢緞在陽光下隱隱都透發著光輝,飄逸灑脫的長髮隨意披在身後。
他精雕細琢的英武臉龐上有一張櫻花般的嘴唇,嘴唇的弧度十分完美,似乎無時不刻臉上都帶著笑意。
這種笑卻也有著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遠味道。
而這個人他座下的駿馬和他腰間懸掛宛如水霧般的三尺長劍,也都在這個人傲然的氣質和容貌面前都有些黯然失色。
謝秀石躲在村莊的一間矮小房屋內,陽光透過窗牖照在他身上,他摳破窗牖的窗花,望著青潭山下的這群人。
這間房屋的原本主人已經被他用襪子塞嘴,綁在床柱上。
那尾隨他一同下山的慧明大師正中規中矩的站在這匹駿馬身後,哪怕他被馬尾甩在臉上,慧明大師的臉上也沒有半點表情。
這些人與法慈寺也有關聯?
謝秀石望著這一幕,心中直犯嘀咕道。
他又再看那位英武男人的身後,英武男人身後的三人座下也皆是駿馬,容貌氣質稱得上佳,身上的衣裳大多都是昂貴的綢緞工藝製作而成。
“我們剛到法慈寺就出事了?南溪郡除了南海的龍族,還有誰能威脅到法慈寺這頭修行兩千年的變異老蜈蚣精。”左側駿馬上穿著華貴金月紋衣裳年輕男子皺了皺眉,隨後看著慧明大師說道,“你確定那頭變異老蜈蚣精真死了?”
“空塵大師留給我的那口妖元已經彌散,就算不死恐怕也快死了。”慧明大師左手託著的紫金缽盂不知何時已經落在了英武男人的手中,他慈眉善目望著身前駿馬的英武男人說道。
“你披著的這層人皮我看得很討厭。”英武男人轉動著手上的紫金缽盂,腰間無鞘的三尺長劍殘影浮動。
嗖。
慧明大師身體出現一道裂痕,接著裂痕蔓延,人皮與袈裟一同脫落,露出慧明大師青面獠牙的妖臉與它四肢短小的青釉妖軀。
這妖怪青面獠牙的臉上浮現一絲惱怒與羞恥,但很快被它忍下去,短小的前肢握住那柄雙股六環錫杖。
“夢浮城的崔府與徐府也都來了,看來法慈寺確實是出現問題。”在英武男人的右側,一個相貌柔美的女子騎著駿馬俯身貼在他耳邊說道。
不遠處的羊腸小路能看到另一群人舉著旗幟朝著這邊而來,人群中有兩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極為顯眼。
杏黃旗幟上一個寫著崔,另一個蔥綠旗幟上寫著徐。
“徐府的人讓越永攔著,南溪郡的郡守已經不姓徐了,他們沒有資格再享受魂香。至於崔府的人放他們過來,崔長史的面子還是要給的。”英武男人平靜望著青潭山的清幽山路說道。
這相貌柔美女子的髮絲綰成一道簡單的髮髻,幾縷鬢髮垂在側臉,聽得英武男人的吩咐,便縱馬來到最後面。
在這最後面是一個穿著竹青長衫的男人,他的相貌服飾都比不得前三人,氣質更像是普通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