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文遍佈猩紅血絲的雙眸裡猛然閃過一道人影,他手中的銀紋偃月刀順勢朝著人影的落點一劈,妖異的刀氣閃過。
如一陣平地掀起的紅色海浪。
蘇元白還未落穩身形,見到這刀氣如海,便選擇後退幾步,先避其鋒芒。
甘文並沒有給蘇元白喘息的機會,武者對於機會的把握能力本就是嗅覺靈敏。
他趁著蘇元白舊力未散,新力未生,一個墊步就逼近蘇元白的身邊,雙手持銀紋偃月刀更是攜著狂暴戾氣重重斬向蘇元白的腰間。
縱然面前這俊美男人不是一般人,甘文也確信這一擊絕對可以將這人一刀兩半。
“只是單純的妖氣嗎?”
可這俊美男人危難當頭並不害怕恐懼,反而言語之間有一絲遺憾的輕問。
這讓甘文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但銀紋偃月刀這一斬並沒有絲毫留手,縈繞在他身上的濃郁詭異紅光反而盡數湧入銀紋偃月刀中。
銀紋變紅紋。
刀尖縈繞的紅光更是觸不及防的暴漲幾分,直接提前觸碰到了蘇元白的腰間。
“生花。”
蘇元白低眸看著刀尖暴漲的紅光砍到自己腰間,他感受到了疼痛,屬於他的鮮血從傷口緩緩流出。
鮮血流出的瞬間,伴隨著蘇元白的這聲低語,便化作一朵朵血紅彼岸花。一朵朵血紅彼岸花比刀尖的紅光更加鮮豔,更加妖異。
但甘文感覺自己砍到的不是花,而是一座山。他心中那股不詳的感覺更甚,讓他渾身毛骨悚然棄刀而逃。
這個俊美男人並沒有追他,只是用一雙不知何時變得血紅色的眼眸平靜望著他。
甘文雖然不理解這是怎麼回事,但心中也鬆了一口氣,武者的尊嚴並不重要,現在能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怎麼回事?
甘文轉過頭,他發現雙眼看到的盡是一片血紅,即便他回過頭,身後也是一片血紅。而當甘文低下頭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處在了一個血紅的花蕊之中。
血紅的花瓣漸漸收攏。
甘文赫然發現自己的身體皮肉如血水般融化,露出一根根筋脈骨節。他想張嘴求救,沒有皮肉支撐的下顎“哐當”掉在血紅花蕊之中。
他的意識漸漸在黑暗沉淪,永不復醒。
蘇元白眼眸裡的血紅色漸漸褪去,重新變得正常模樣,他伸手接住那自甘文腳下升起的血紅色彼岸花化作的血紅花瓣。
血紅花瓣穿透他的手掌,沒有留下痕跡。
蘇元白腰間的那道被斬開的傷痕開始痊癒,不消一會,腰間連一道細微的傷疤都見不到半點。
“會受傷流血,能感受到疼痛,記憶中的彼岸花神通也能用。”
蘇元白輕聲喃喃自語道。
現在的他甚至還感受了一股自心底油生的疲憊感,以及精神力被抽空的虛弱。雖然結局仍是不變,但蘇元白罕見感覺到了一絲危險。
是否意味著現在的自己是能被殺死的呢?
蘇元白漆黑的眼眸深邃看著一片狼藉的庭院沉默的想道。
伍陽持著白猿白猿母子銅棍的左手微微顫抖,甚至他的後背都感受到了一股寒意,甘文的死亡被他看在了眼裡。
一個能虐殺他的強大敵人,在這個俊美男人的手上連屍骨都未留下。
那片血紅的花朵是什麼?
是妖魔的手段,還是道士的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