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爆發出遮天蓋地的彩芒霞光,禁錮整座古遺山的陣法光幕猛烈顫動,隨後一道霞光貫穿蒼穹,瞬息間衝破禁制光幕,消失在天際。
剛才沈非的舉動令吳秋茗以為他要自爆肉身,結果真氣貫入頭頂後,沈非卻硬生生止住氣機流動,改為施展乘雲術逃遁。
吳秋茗簡直不敢想象,世上竟然有人能夠在引爆肉身時,強行驅散已經匯入頭顱中的海量真氣,這根本就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事情。
殊不知沈非與仙器合二為一,神魂相融,哪怕眉心處湧入再多真氣,也會被仙器汲取得涓滴不剩。
神行極光遁乃是當世最頂尖的乘雲術,配合沈非修習的心法,威勢更是成倍增幅。
吳秋茗察覺到異常,剛剛反應過來,甚至還沒來得及動用法則之力阻攔,沈非便已衝破禁制大陣,消失得無影無蹤。
以燃燒生機損耗壽元為代價,卻還是沒能誅殺此人,吳秋茗氣得渾身發抖,甚至有些後悔,剛才就得果斷宰殺那個小畜生,不該圖一時之快,被他伺機逃走。
先前沈非表露出的決心,實在像極了要與敵人同歸於盡,且他剛才所處的境地,除了引爆肉身玉石俱焚外,也沒有其他選擇。
吳秋茗本就怒火攻心,不復平時那般理智,遇此情形,立時失了方寸,她急於脫身閃避,卻忽略了其他因素,這才導致沈非計謀得逞。
“娘……好疼……”
獨孤浩然氣若游絲,臉色慘白毫無血色,一身衣袍皆被血水浸溼。
“乖孩兒,不怕,娘有療傷聖藥,馬上就讓你傷勢復原。”
吳秋茗輕聲安慰他幾句,憐惜地撫著愛子臉頰,心疼如刀割,身為城主府長老,自然有不少靈丹寶藥,
她探手便要從腰間的乾坤袋中取出療傷丹藥,然而卻摸了個空,懸掛在腰間的乾坤袋竟然不翼而飛。
心驚膽戰地低頭望去,腰間果真空空如也,貯存畢身珍藏的乾坤袋早就沒了蹤跡。
方才貼身廝殺的時候,被沈非緊緊抱住腿部,吳秋茗何曾被道侶之外的男人貼身撫摸過,當時心神大亂,又羞又怒,一時間只顧著擺脫沈非,反倒沒有注意到其他事物。
這會兒她頓時瞭然,沈非輕薄自己,並非是因為保命求生時的無心舉動,而是為了令她心生羞憤,無暇他顧,好神不知鬼不覺地取走乾坤袋。
“小畜生!我殺了你啊!”
吳秋茗呼吸一窒,差點暈了過去,且不說乾坤袋中堆積著全部身家寶物,如今獨孤浩然身受重傷,迫切需要丹藥療傷,否則有性命之憂。
下意識看向獨孤浩然腰間,果然也是空無一物,他的乾坤袋也已經被沈非取走。
“可恨啊!小畜生,此仇不共戴天!”
出世上千年,吳秋茗從未像今天這樣恨過一個人。
此時愛子命懸一線,自己又因為引燃生機的緣故,身體虛弱,修為銳減。
若是乾坤袋還在身上,眼前的困難便可迎刃而解,可如今身無一物,往後的秘境之行當真舉步維艱。
……
四周的景物急速變幻,僅僅三息時間,沈非便已掠過千里虛空。
體內真氣有限,難以供應神行極光遁的恐怖消耗,他只能從空中落下,打坐調息。
遭受吳秋茗的毒辣暴打,沈非幾乎體無完膚,尤其是胸口上的那道傷口,格外猙獰可怖。
後自從離開北澤城後,就沒有受過這樣嚴重的傷,沈非幽幽嘆息,摸了摸偷偷取過來的乾坤袋,心裡頓時樂開了花,滿腹愁緒消散大半。
迫不及待地從吳秋茗乾坤袋中取出一枚碧綠丹丸,感受著其內蘊含的濃郁生機,急忙張口吞下。
“轟!”
彷彿一道瀑布當頭衝下,充沛到極致的氣血生機湧向四肢百骸,身上的傷口冒出絲絲霧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血肉,緩緩癒合。
“嘿嘿嘿,真實好東西啊。”
沈非只覺渾身溫暖,舒暢無比,正要閉目歇息片刻,識海中突然響起劍靈的聲音。
“哇!可以啊小老弟!哪找來的仙丹啊?”
在體內奔流湧動的氣血生機立時被劍靈吸走大半,沈非神識內視識海,發現這時竟然又能感應到劍靈的存在,不由疑惑道:“你又陷入沉眠了?怎麼先前感應不到你的存在?”
“一言難盡啊!那頭上古生靈實在太過兇殘,差點強行把我從你體內拘禁出來,幸虧本仙機智無雙,及時躲進你識海深處,施展化塵決隱匿神魂躲藏了起來,這才逃過一劫啊。”
回憶起坐在冰棺上的白衣女子,劍靈話語中流露出絲絲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