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激盪,天地肅殺,天人一境大修士爆發出的恐怖氣勢,震懾得月灣島內的兇獸也安靜地蟄伏下來,此起彼伏的嘶吼聲戛然而止。
三名衣著不凡的男子懸浮在高空中,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沈非,一人手持青光流轉的長劍,一人雙手合握著狹長的赤色彎刀,另一人單手提住一炳短斧,皆是全力以赴的備戰姿態。
大戰一觸即發,能夠觀賞天人一境修士之間的戰鬥,是十分難得的事情,圍攏在極遠處的修士們心思各異,有些人想看看頂尖修士施展的法術,增長見識,更多人卻純粹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圍攏在四周不願離去。
也有不少修為低微者擔心被戰鬥餘威波及,遠遠躲到百里之外,欲等塵埃落定後再回去探聽結果。
敢留下來觀戰的大都是實力不俗的修士,各有保命手段,他們相互交談,指點戰局,聊得熱火朝天。
“嘖嘖!大場面啊!那對男女是什麼人?竟然能引來三位天人一境大修士圍剿。”
“那對男女是誰我不知道,但懸立在上空的三位男子卻來頭極大!正是北澤城中的三位長老。”
“三位天人一境對陣一位,戰力實在相差懸殊,我敢斷定,不用半柱香時間就會分出勝負。”
“本以為能有場大戲可看,唉,結果是一面倒的碾壓局面,真沒意思。”
默默注視著那三道熟悉身影,沈非心底百感交集,當初爹孃還未飛昇離去時,這幾人對自己何等恭敬,北澤城易主後,最先倒戈相向的卻也是他們。
白嫣能夠成功施展計謀誣陷沈非,只因有這些人暗中運作。
“沈非,白城主已經向人族各城發出追緝告示,天下之大再無你容身之處,儘快束手就擒,還能給你留些顏面,若敢負隅頑抗,我等只能將你四肢斬斷,再押回北澤城。”手持青光長劍的男子並指扣決,暗中佈下陣法,方圓千丈範圍盡數被他封禁。
沈非微微眯眼,眸中殺意熾盛,目不轉睛地凝視他,笑容燦爛,“上官瑜,你手上這把法劍還是我爹幫你煉製的吧,只怪我爹孃太過仁慈,沒在你們身上佈下生死禁制,否則,一群狗奴才哪敢聚眾反叛。”
語氣稍頓,沈非無視他們臉上的熊熊怒氣,目光轉到手提黑金短斧的男子身上,縱聲大笑,“哈哈哈!喬慶,當年天天裝痴賣傻地跟在我身後阿諛奉承,活脫脫像個爛皮老狗,那時候看你可憐,便賞了一把天品神兵給你,嘖嘖嘖,我記得那會你高興得又哭又笑,當場給我磕了幾個響頭,還對天發誓,願此生效忠於我,肝腦塗地,死而後已來著?唉,結果沒兩年就投入白嫣麾下一起謀反,論臉皮之厚,我不如你啊!”
“住口!無恥小賊!休要胡言亂語,血口噴人!你玷汙親師,殘殺同門,行此惡事,天下人人得而誅之!”喬慶怒目圓瞪,死死盯著沈非,腦門青筋暴起,顯是怒火沖天。
“如果是白嫣親自過來,倒是能讓我心生畏懼,立即轉身就逃,可惜,僅憑几只吃裡扒外的老狗,我還沒放在眼裡。”沈非嗤笑一聲,徐徐說道:“這個時候,白嫣肯定在和大天妖爭奪傳承道場,無暇分身,誒?話說回來,妖族這麼厲害,她會不會死在裡面啊?你們還是儘快過去給她收屍吧,纏著我做什麼……”
“狂妄!區區築氣境螻蟻也敢口出狂言,二位主人皆是萬載難見的蓋代大能,你身為真仙之子卻如此廢物,可真給他們丟臉!”雙手合握一柄狹長彎刀的男子俯視沈非,面露鄙夷。
神識感應到沈非身旁的女子同為天人一境,他默契地和兩位同伴相視一眼,欲分出兩人牽制此女,另一人以風雷之勢擒住沈非。
沈非邊出言拖延時間,邊往識海中的執矯劍灌輸生機,氣血虧損下臉色顯得越發蒼白,他朝手握彎刀的男子看了一眼,大聲說道:“諸葛謹,六年前你道侶與一位散修私奔,你前往追堵攔截,結果被他們打散魂魄,差點隕落,僅剩一縷殘魂逃回北澤城。”
“後來你跪在我屋外七天七夜,祈求我偷拿父親的本命仙器為你重塑身軀,蘊養神魂,老子費勁心思幫你撿回一條賤命,你就是這樣回報救命恩人的?!”
沈非鼓足真氣縱聲大喊,聲如驚雷,響徹方圓數十里,清晰地傳入圍觀的修士們耳中,茫茫人潮頓時爆發出陣陣唏噓聲,群雄竊竊私語。
“想不到名震一方的幾位強者竟然還有這些往事秘聞,嘿嘿嘿,有趣有趣!”
“精彩!精彩!威名顯赫的諸葛謹竟然還有這段不堪回首的過去啊!?哈哈哈!道侶都跟人跑啦!”
“嘿嘿嘿,我現在希望他們別急著動手,最好多扯出一些塵封舊事出來,那才好玩。”
“誒!?話說那位少年是誰啊?似乎來頭不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