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寒洲橫行多年,從來都是鄭騖主動劫掠其他修士,現在竟遭人威脅,讓他繳納靈丹贖命,一時間難免有些神情恍惚。
道友過分了啊,我白髮老祖好歹也是堂堂天人一境大修士,要是被你洗劫一空,傳揚出去顏面何存……
換作平時,哪怕對方是同境界強者,鄭騖也會暴怒出手,但對面那位紅衣女子實在給他留下太深的陰影。
趙煙雨與地仙大能對峙時,鄭騖曾遠遠分出一縷神識查探,親眼見識了此女何等兇猛。
以天人一境的修為硬抗地仙一擊,簡直強悍得駭人聽聞。
“我如果決意跟你拼個魚死網破,法術餘威肯定能引來大天妖,到時咱們就是同歸於盡的下場!望道友慎思。”鄭騖心裡苦苦思索脫身之法。
“要麼交納丹藥贖罪保命,要麼死。”趙煙雨懶得與他廢話,一步跨出,直接衝進陣中,連破三座禁制法陣,如入無人之境。
神行極光遁已被她融會貫通,穿梭虛空毫無阻礙。
“且慢動手!”鄭騖見她輕易闖進陣裡,僅存的一點僥倖心理頓時煙消雲散,只想趕緊送走這尊凶神。
一臉肉痛地從乾坤袋裡取出五顆紫元丹,揮手扔向趙煙雨。
期盼她能見好就收,拿了這幾顆丹藥立即走人。“此丹由地仙煉製而成,可解百毒,乃珍品丹藥。”
“就這麼點?你好摳門啊!能不能別給咱們天人一境的大修士們丟臉?”趙煙雨伸手接住,臉色不善地看著他。
“道友,你這樣很沒誠意啊。原本沒想把你身上積蓄搶乾淨的,但是你的所作所為讓我很為難,很生氣。”
她朝鄭騖舉起右手,五指緩緩握緊,眼神兇狠,意圖不言而喻。
雖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但堂堂白髮老祖,何曾受過這種窩囊氣,當真是殺意難消,欲與此獠搏命廝殺,大不了便同歸於盡罷了。
心裡掙扎許久,終究是理智佔了上風,決定暫時妥協,修士報仇百年不晚,留得青山在才有柴火燒,靈藥沒了可以再從其他修士手裡搶奪,命沒了那可就萬事皆休。
最重要的是,隱隱作痛的臉頰時刻提醒他,眼前這位絕色女子動起手來毫不含糊,實在不想再遭受皮肉之災。
“道友,以和為貴,有話好說!”鄭騖直接取下乾坤袋扔給她,悲痛欲絕地說道:“拿去!都拿去吧!就當結個善緣,今後咱兩化干戈為玉帛如何?過往些許恩怨就此作罷。”
乾坤袋內的丹藥縱然珍貴,但遠遠不及他蘊養在元神中的數件天品神兵以及本命法寶。
鄭騖認為只要能把那幾件最貴重的至寶留住,丹藥給她也無妨,權當破財消災。
暗自祈禱對方千萬不要貪婪無厭,繼續索要法寶。
看著抓在手中的乾坤袋,趙煙雨忽然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不禁感慨自己的強大修為終於用對了地方。
難怪那些大修士一天到晚忙著替天行道,懲奸除惡,剿滅邪修既能快速奪取法寶丹藥,又可名揚天下受人敬仰,簡直兩全其美。
“算你識相,從此你我恩怨一筆勾銷。”趙煙雨滿意地點點頭,身形閃動,剎那間無影無蹤,已然離開此地。
默默看著她離去的方向,鄭騖如釋重負地長吁口氣,元神中的幾件法寶總算是保住了。
至於被奪走的那些丹藥,下次找其他修士加倍搶回來就行,弱肉強食,實力高深的大修士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離開地穴後趙煙雨施展化塵決繼續往出口通道飛掠,她默默思忖,可能過段時間父親就會派人過來帶走自己。
屆時不得不與沈非分離,小傢伙修為太低,異常擔心他會受人欺辱,周菀修為不弱,卻是心慈手軟的溫善之輩,若遇到奸險狡詐的邪修,難免會吃大虧。
眼前困境重重,偏又無計可施,趙煙雨滿腹愁緒,心煩意亂,忽然很想帶著沈非與周菀二人遠離這紛擾的塵世,尋一處虛空小秘境,安靜無憂地生活。
可惜生於世間,身不由己,她必須回去與族人共守南定城,心中只盼沈非能夠儘快強大起來,方能陪在自己身邊並肩作戰,長久相伴。
距離出口通道越近,感應到的妖氣也越發濃烈,神識感應中竟有三股妖主氣息。
料想妖族必定在通道口布下了拘禁大陣,她思索片刻,準備潛行過去試試。
假若真被幾位妖主察覺,那就立即施展神行極光遁往先前那位白髮童子的藏身之地逃竄,禍水東引。
到時再施展神行極光遁迅速折返,伺機離開秘境。
越行越近,已能遠遠望見漂浮在高空中的茅草小屋,屋內便是離開此方世界的虛空通道。
受妖族陣法影響,以小屋為中心,方圓百里烏雲密佈,漆黑雲層中降下綿綿血雨,濃烈的血腥味充斥整片天地。
小屋上方靜靜盤坐著三道身影,周圍十二位大妖各自手執陣旗,成圍攏之勢。
由三位妖主率領十二位大妖佈下的煉血大陣,其威勢有多強根本無需言說,趙煙雨縱然身懷化塵決與神行極光遁兩種真仙術法,亦不敢輕易入陣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