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告訴我。”
劉砍山找了把椅子坐下,從地上撿起半杯沒喝完的咖啡,也不管是誰喝過的。
他真的累了。
“我們昨天抓到一個嫌疑犯,和你妹妹是同一個學校的……”
事情的經過慢慢道來,職業習慣讓他的語言十分嚴禁,他只說自己看到的,至於那些推理,不敢妄言。
南過靠著門慢慢蹲下,聽著聽著,頭慢慢埋到膝蓋裡。
劉砍山替寧不凡保住了秘密,沒有說他的超能力,因為他也無法解釋。他只是說,帶寧不凡來指認兇手,卻沒控制住情緒,將兇手當場撕開。
南過呆呆的看著地上的屍體,從劉砍山的口中,他知道了這個人的名字。
陳彥宅。
可是他知道又有什麼用呢?
兇手已經死了,他無法再給靈雨報仇。
“她沒死……”南過小聲唸叨。
劉砍山沒聽清楚:“什麼?”
“她沒死!她沒死!她沒死!”南過忽然衝著劉砍山吼起來,“她從沒傷害過別人!她從沒做錯什麼!她不該死!誰都該死!她不該死!”
似乎是很熟悉的話,似乎幾分鐘前,劉砍山就聽過有人如此描述那個女孩。
他心裡也十分不痛快,可是他看到南過猩紅的雙眼,還有被漲的通紅的臉,口水鼻涕眼淚統統從他的五官中湧出,劉砍山再也無法說出一個字。
太像了。
三十年前的那一天,彷彿又浮現在他眼前。
那個清瘦的讀書人,那個從來都是運籌帷幄,成竹在胸的青年人,也曾這樣涕淚橫流的對著自己咆哮。
當年他於心有愧,如今,又何嘗無愧於心。
那年的李承乾,似乎,也如眼前這個失魂落魄的男人一樣大。
往西畫面湧入眼眶,兩個清瘦身影重合,劉砍山一時之間,竟然分不清,眼前人是南過,還是李承乾。
南過咆哮過後,轉身就走。
“你去哪兒!”
“醫院!”
劉砍山沒有阻攔,他知道,這樣的人,除了死,誰也攔不住。他不想讓他死。
“老李啊……”不知為何,看著南過離開的背影,劉砍山,喊出的卻是這個名字。他想伸手,去抓住過往,時間卻從指縫間流逝。
終究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