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拱手對餘力道:“見過餘老爺。”
餘力面色如常,並沒有露出如何刻意的和善:“白少爺近來可好。”
“勞煩餘老爺掛念,我家少爺深入簡出,不惹是非,一切安好。”小弟誠懇道。
“哈哈哈……”餘力彷彿聽到什麼玩笑,道,“的確如此,畢竟是令全城良家婦女都趨之若鶩的白少爺,若不深居簡出,只怕會引起歌潭混亂。如此說來,白少爺當論歌潭大害。”
小弟點頭道:“如今大周天下太平,繁榮昌盛,刀戈不起,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唯有小小歌潭城,最不得安寧,僅僅是一個月內,處處腥風血雨。幾乎整個大周的動盪都聚集此地。所以餘老爺縱然說白少爺是大周之害,彆扭也只能咬牙認同。”
“彆扭?”餘力臉上剛有異色,重樓公子便會意作答:“白府貴客姓白名彆扭。”
餘力道:“白少爺取的?”
小弟道:“正是。”
餘力道:“人之姓名關乎氣運,怎可如此兒戲,若是有機會見到白少爺,餘某當親自為白小友討要個好名字。”
說著責怪的話,表達著呵護的意思,這是老狐狸們最喜歡的說話方式。但是小弟很吃這一套,又拱手道:“那便先謝過了。我家少爺取此名本就有嘲弄之意,我也不甚歡喜,若是託得餘老爺之便改名換姓,當是小人大幸。”
二人你來我往熱絡的說著客套話,不談正事,坐在一旁的鄭公子怡然飲茶,也不催促。
寒暄一陣後,餘老爺才問道:“不知白小友前來,是白少爺看得上餘某,有何事相托?”
到餘力這樣的身份,自然不必對一位下人如此自謙,即使對方是白少爺的人。他只不過在為後面的對話做鋪墊。
“不敢不敢,我家少爺只是覺得小人缺乏管教,驕縱輕狂,又聽聞餘府家教嚴明,御下有方,故此送小人來餘府受教。”
“餘府可沒有人敢教訓白少爺的人。”
小弟站起身道:“那小人便告辭了。”
“且慢,”餘力道,“既然白少爺交代了,那麼餘某自不量力,也要知其不可而為之,越俎代庖。你不如便隨我同行,就算成效不佳,也不過是我餘力無才無德,終沒有撫了白少爺的面子。”
小弟聞言自覺站到餘力身後:“請餘老爺多多指教。”
餘力道:“今後若有冒犯處,還請見諒。可不要找白少爺告狀。民不與官鬥,白少爺那邊,餘某吃罪不起。”
如此以來,小弟進餘府之事,便定下了。出乎意料的順利,卻又在小弟意料之中。畢竟這是白少爺吩咐的,歌潭城內,沒有白少爺掌控不了的事。既然白少爺讓小弟光明正大的進入餘府,那麼餘府也一定光明正大的接受他。
於是餘力便轉頭看向鄭公子與重樓公子,還未開口,重樓公子便引薦道:“這位是鄭公子。”
言罷鄭公子拱手示意。餘力眼皮都不抬一下,也不看鄭公子,鼻子裡嗯了一聲,道:“彆扭小友,會撐傘嗎?”
小弟道:“會。”
餘力吩咐道:“來人,給彆扭一把傘。”
說著,便起身走入雨幕,站在雨中許久,又渾身溼漉漉的退了回來。
他回頭看向小弟,只見小弟在雨中撐傘,泰然自若。
不知小弟是有意還是無意,餘力卻笑道:”難怪你叫彆扭,白少爺果然慧眼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