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爺笑道:“你擦得再幹淨,我也看到了。”
少女聞言,聽話的放下手,眼中滿是酸楚,紅紅的鼻尖訴說著委屈。
“所以,告訴我吧,怎麼了?”白少爺的聲音如春風和煦,總是讓人心下安寧。
少女卻哽咽道:“不……不能說。”
“那麼,你要不要哭一哭。”白少爺道。
“不,也不能哭。”少女鼻頭一酸,說著不能哭,眼淚卻已經滑落下來。
她前幾次上菜時,白少爺就注意到,她的眼圈發紅,眼中帶淚。所以早知她心不在焉,有所防備。隨後果然避開一劫。
少女妄圖止住哭泣,可是眼淚從臉上滑過的溫熱如此明顯,她只能用手捂住嘴,讓自己不要發出聲音。
白少爺脫下長衫,蓋在少女頭上,彷彿要將她與世隔絕。
於是少女便在透著輕微香氣的衣衫下,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一方天地,盡情的痛哭起來。
白少爺輕輕撫摸著她的顫動的背脊,也不說話,少女只覺得一股暖意傳來,就如幼時母親哄睡。
於是在這樣舒服而縱情的哭泣中,她漸漸睡了過去。
到最後,她都沒說發生什麼,可是白少爺,卻知道了。
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想讓她自己說,因為以白少爺的方式得到的故事,是不能說給小弟聽的。
本是服侍貴客的少女在白少爺身邊睡著,掌櫃低頭哈腰的過來致歉,白少爺卻是笑著對他噓聲,示意不要打擾。
本是喧鬧的酒樓,也逐漸安靜下來。那是白少爺,很多人都認識,男男女女見到他,都會不自覺的關注。少女傾慕他的風流,男人敬畏他的名聲。所以白少爺只是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言不發,整個聽雨樓都隨之寂靜。
日暮西沉,少女悠悠醒來。
這一覺睡得很舒服,不僅睡得安心,還做了一場好夢。由此可見,白少爺的本事並不比小哥差,他也能送人美夢。
聞著令人安心的氣息,少女躲在長衫之下,不敢出來。
長衫下,是被白少爺保護著的天地。長衫外,是蒼涼的人世間。她害怕,怕一旦拉開長衫,是掌櫃那張兇狠善變無情的冷麵。她不在意多遭受一頓毒打,但是她怕掌櫃不給她工錢。
可是美夢終究會醒來,長衫緩緩拉開,溫柔的夕陽和溫柔的白少爺同時出現在她眼前。
這一幕,羨煞多少無知少女,和內心渴望青春的少婦。
少女還未開口,白少爺先柔聲說道:“去白府吧。說是白少爺讓你去的。”
小弟陪著白少爺在此坐了一下午,他不明白,也無法理解,白少爺從不是好女色之人。白少爺若是好起女色來,全歌潭的男人都找不到媳婦兒。可是為何白少爺卻常常如此予人,對陌生少女出手相助。
他不懂,只是因為,他看到的不夠多。所以,對白少爺來說,他很幸福。
可是他能幸福的時間不多了。想到此處,白少爺竟然狡黠的笑起來,看得身邊少女,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