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高子寒看得如痴如醉,那邊戲命小弟鬥得難解難分。
小弟隨白少爺習武,身法宛如游龍,在戲命身邊來回騰挪,不時暗中出掌,角度刁鑽,打得戲命連連後退。
戲命不耐煩的叫嚷道:“娘們兒拳,娘們兒拳。”
只因小弟的功夫雖然精妙,卻無內力支撐,跟遑論以氣御力。打得花裡胡哨,卻無法對戲命造成傷害。
他修煉這套身法已有四年,加上白少爺指點,已至化境,再難寸進。也曾求白少爺傳他內功修行法門,白少爺卻從未應允,只說小弟學會逃命的本事,就算足以面對今後會遇見的種種困局。
此刻,白少爺就滿意的看著小弟 第一次實戰。雖然小弟傷不了戲命,但同樣不會被戲命尋出蹤跡。
忽然,白少爺心有所感,舉目望向東方,難得皺眉,輕聲自語:“亢宿……竟然是亢宿嗎?那麼,誰有資格,做那角宿。”
他所看去之處,是山,山後遠山,邁過大海。遙遠的東方,梵天帝國境內,江湖中消失三年的迦樓戰神,那個無敵於世的黑刀傅雨,此刻正艱難的掙扎著。他渾身上下都是火焰,卻不是屬於他的那份赤炎迦樓業火。烈焰將他燃燒,隱隱有龍頭之影,現於火光之中。
白少爺收回目光,又望向小弟,此時戲命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刃尖深寒,柄上卻是金光燦爛,燁燁生輝。
白少爺一眼便認出此物,不禁笑道:“倒是好機緣。”
匕首隨著戲命的手腕翻轉,無比靈巧,宛如是他手上活物。任誰都能看出,他是玩弄匕首的行家。可是任憑他如何機警,也尋摸不到小弟的身影。身上不時受小弟輕拍一掌,也無甚痛楚,只覺得煩躁,就像有個蒼蠅圍繞著耳邊嗡嗡發響,卻始終難明蹤跡。
戲命乾脆將匕首扔在地上,自顧自說道:“你就算隨便拿把刀在我身上砍,也比這樣亂摸有效果。”
然後便不理會小弟的騷擾,蹦跳著奔向高夫人身邊的孩童。卻在下一刻,感覺腳下有異物阻攔,被小弟一記掃堂腿掀翻在地。
“煩人的老鼠。”戲命趴在地上,扯著嘴冷笑。
“你讓這個遊戲,變得無聊了。”他抱怨著,從袖中滑出一支火摺子吹燃,“那就結束吧。”
言罷扒開自己的長衫,隨後臉色一變,嘟囔道:“咦?我的炸藥呢?”
“你在找這個?”小弟不再閃躲,立在一旁,手上拎著幾個竹筒,高高舉起,向戲命示意。
“哎呀呀,狡猾的小老鼠。”戲命翻了個身,舒服的躺在地上,“那麼,今天就玩到這裡了。下次,我去找你。”
“想走?”小弟一步跨出,就要上前,卻見戲命將點燃的火摺子往自己身上一扔,似要自焚,卻在“嘭”的一聲後,又化作一團血霧,消失不見。
“攔住他!”小弟轉身向白少爺求助,舉頭望去,那房簷上,哪還有半個人影。就連一直望著白少爺發呆的高子寒,也未看到,白少爺是何時離開的。
最先有所動作的,還是老謀深算的高夫人,見歹人無蹤,立刻開口對小弟說道:“多謝白家出手相助。”
她自然識得白少爺,也認得小弟。但是從來不知道小弟姓名。白少爺可以叫他小弟,別人卻不一定叫得。所以她感謝白家,畢竟,比起小弟,更重要的是和白家拉上關係。
小弟冷冷瞥了高夫人一眼,他並不喜歡這樣的女人,雖然,他也不喜歡高小姐。他只覺得,高老爺這一生,縱然不是如何大善之輩,卻也非大惡之流。為這樣兩個女人兢兢業業奔波一輩子,實在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