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爺笑而不語。
“走的時候她還很不開心,說我拆散了她的好姻緣,彷彿我才是強搶民女的惡霸。”
白少爺明知故問道:“她模樣如何?”
小弟道:“慘絕人寰。”
兩人相視片刻,而後哈哈大笑。
小弟忽然道:“其實你早就知道了。”
白少爺說:“沒有,入府以後才知道。衛家怨氣過重,諸多亡靈環繞,不敢視而不見。”
亡靈,怨氣,小弟從來看不到,但是他沒有再問,片刻之後,道:“可惜最後一壺酒被你喝完了。”
白少爺說:“你想喝酒了?”
小弟說:“想。”
白少爺說:“蜀山的人想喝酒,從來不會沒酒喝。”
小弟說:“我不是蜀山的人。”
白少爺說:“我是。”
他右手一抬,又接住了一罈從天而落的瓊漿玉釀。
小弟都看傻了。
“蜀山的人,想喝酒了怎會無酒。”聲音從林間傳來,像翠竹空響,十分好聽。
這酒是壇,不是壺,蜀山人最懂蜀山人,壺對他們來說,從來都不夠。
“嘭”的一聲,拍開酒封,酒香奔湧而出。
“好酒。”白少爺讚道。
“請你白少爺喝酒,自然要用最好的酒。”林中慢慢浮現一人,杳然孤影,一步一步,卻走得驚心動魄。
“白少爺卻少有好酒喝。”
白少爺聽見他聲音時,臉上有藏不住的驚喜,可當他真正看見他時,卻慌了神色。
短暫的皺眉後,是漫長的無可奈何。
他說:“宿命。”
來人聽懂了他的話,亦是無奈道:“你又何嘗不是。”
“我救了很多人。”
“我救了更多人。”
“我殺了很多人。”
“我已很久不曾殺人。”
終於,他走到白少爺身前,提起了那個幾乎被遺忘的名字:“白夜。”
白少爺站起來,忍不住抱住他。
“南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