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步之後,猛然抬頭,看向南方道:“這邊。”
也不理眾人,持矛朝著那個方向奔去。
一直從容不迫的徐悲涼此刻終於暴露出慌亂之色,甚至無心掩蓋,驚怒之後,原地消散。
南宮心領神會,知道這番變故是馬豐濤尋到了徐悲涼真身所在,翻身上到來時所乘駿馬之上,對修顏涾大聲喊道:“我與馬仵作去抓此人。你們調查布袋,回來時告訴我你所知一切,不許隱瞞!”
駿馬追隨馬豐濤而去,很快就追上了他,南宮伸手提起馬豐濤的腰帶,將他整個人提上馬背。
馬豐濤掙扎著坐穩,二人向著西市一路縱馬狂奔。
修張二人對視點頭,並不言語,心中卻對這瞬間發生之事瞭然,走近幾步,來到蠱雕身側。
南宮雖已撤去禁制,蠱雕卻因先前猛衝撞擊光壁,頭部受創,從高空落地又填一傷,已經昏厥。張初心見到此怪仍然有些害怕,不經意間側身躲到修顏涾身後。
修顏涾藉著月色檢視布袋,方才夜深昏暗,又隔得遠,沒有看清。此時靠近才發現,布袋中有殷紅血液滲出。
心中暗道一聲不好,小心翼翼解開布袋,只見三人並躺在此,均是頭破血流。
其中一人猶有一口氣在,被修顏涾解開後還緩緩抬手,對著修顏涾喊出一聲:“將……將……軍……”
隨後終於無力放下手臂,歪頭嚥氣。
正在此時,遠遠“咚——咚!咚!咚”一慢三快的四道打更聲傳來。
“丑時四更,天寒地凍……”
修顏涾雙眸幾欲噴火,又瞬間頹喪,跪倒在地,低頭不語。
張初心目光越過修顏涾,看見布袋中三人,一名文士裝扮,另外兩人,分明是夜間值司,身著短打藍衣的長安衛。
士人離孤,將衛同雙。
三人頭顱破裂,鮮血仍在汩汩流淌,濃烈血腥氣昭示著二人,他們落地方死。
刺客是算準了時辰,將三人用蠱雕送往此地,要將他們從高空丟落,墜地身亡。
不知三人被蠱雕抓起時,是否仍然清醒。
可是最後喊出“將軍”那人,分明,還能明確感受頭顱崩裂的痛苦。
何其殘忍的殺人手法,先前五人還未察覺到痛苦,就已身亡,比起這三人來,甚至可說是幸運。
這滿地鮮血仍在蔓延,浸透修顏涾跪地雙膝,直到張初心腳邊時,他再三思慮,並未讓開,也跪了下去,讓血液浸透他的長袍。
“無論是為修羅,還是為長安,謝過七位英靈。”張初心低聲道。
修顏涾聞言怒吼:“狗屁修羅!狗屁英靈!我堂堂大周好男兒,未死戰場,未守國門,就這樣被刺客暗殺!憋屈!”
張初心與修顏涾相識許久,一直覺得這是個脾氣極好的人,第一次見他發怒,絲毫不懼,只是在他身後,緩緩俯身,額頭觸地,施以全禮。
修顏涾抽出腰間雨林刀,於手心劃出一道血痕。
手掌高舉過頭,滴滴鮮血掉落,與地上的血液融為一體。
“修顏涾在此血誓,必誅此惡獠,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