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有了辦法,抬頭問青衣人。
“那你的藥,能解你的毒嗎?”
青衣人彷彿早就料到她會這麼問,依然笑著。
“小姑娘,我不喜歡你這種自作聰明的算計。兩杯酒我都可以給你,但是一旦喝下我的毒酒,就沒機會再喝另一杯。我的解藥能解我的毒,但是我的毒,依然無藥可解。”
受傷的男人很幸運,少女最終還是選對了那杯包治百病的酒。
青衣沒有騙她,她親眼見證他從肩膀的創口處重新長出了一條胳膊,肌肉遒勁,甚至還很白嫩,和他佈滿傷疤的黝黑身軀格格不入。
只是不再呻吟的男人,迷茫的看著新長出來的手臂,又愣愣的看向兩人,不知所措。
青衣聲音平和,依舊含笑。
“我的酒,能讓人重獲新生。”
“除了肉體,精神也會重生。”
“他會變得比以前更聰明。”
“當然,他也會忘記過去。”
少女離開時,記住了兩個笑容。
一個是男人的,笑的像個孩子,美好純粹。他失憶了,青衣人說那是好事,失憶也就失了業障,了了恩怨。
重新來過的機會,並不是那麼容易擁有。
另一個笑容是青衣人的,不是初見時如同面具一樣讓人憎惡的笑,而是發自內心,讓人如沐春風的笑。
好像只是因為,她說了一句謝謝。
她叫周誠詩,這是他記住的第二個名字。
而他,沒有名字。
他只有一個稱號,或者說一個身份。
觀世。
觀世之人,明察世間眾生。
這名青衣人,便是這世間第三代觀世。
封號,行。
他知道,可是世人不知。
世人視其為異類,稱其為巫。
巫,神界罪民,人間棄子。
因為他就是一個被巫養大的孩子。
巫告訴他。
“我們擁有的太多了,所以才會被世人憎恨。”
“我們有什麼?”
“我們擁有這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