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旁邊的正在埋頭苦讀的三花娘娘也抬起了頭,愣愣的看向他們,目光一下放在這個身上,一下又轉到那個身上去。
甚至侍女也轉過頭,把自家主人盯著,面露疑惑之色。
絕美的女子則一臉平靜,為道人解答:“尾巴有時會不聽話。”
道人聞言,不由瞄了眼身邊女童。
女童一臉嚴肅與驚訝——
原來狐狸的尾巴也會這樣!
“在下此次行走北方,走到越州,有時感悟天地靈韻,與當地山水交流,感覺曾有了不得的大妖或修士在此,只是細找卻又沒有找到,不知這些大妖與修士都去了哪裡呢?”
“道長有所不知。”晚江姑娘如實答道,聲音誠懇而溫柔,讓人信服,“越州本就是靈韻深厚之地,自古以來都容易催生妖怪精靈,自然也有不少從古時候便留下來的大妖,甚至有些妖族有了傳承。只是十幾年前塞北人進軍越州,屠殺千里,冤魂遍地,血氣沖天,煞氣盈溢,而妖怪之間的秉性智慧差距比道行的差距還大,越州的妖怪精靈大多便走出了兩條路。”
“請賜教。”
“有些借血煞之氣修行,吞吃冤魂,甚至在戰爭掩飾下吞食活人,修為一日千里便迅速壯大,成了邪魔,也就是北方作亂那些妖魔了。剩下的不願同流合汙的,便只好離去,或是有識之妖,知曉天宮必定來除,為了避嫌,也只得被迫背井離鄉。”
“原來如此。”
“至於他們都去了哪,晚江就不知曉了。”
“這些妖怪也多,不乏有大本事的,說來話就長了,要是道長想知道,下次來鶴仙樓,我們慢慢講給道長聽。”侍女說道。
“定要去拜訪的。”
小樓實在簡陋,外頭寒雨不歇,屋中雖有木桌,桌子卻空著,幾人圍著小火爐而坐火爐上煮著茶。怕是任誰也想不到,長京最具盛名的女子因身染重疾在鶴仙樓露面的次數已經越來越少了,此時卻解了面紗,與一名道人同坐此處,圍爐談話。
狐狸的本性漸漸顯現出來,飲茶之餘,還烤了雞蛋吃。
雙方談了許久。
有時候宋遊甚至有種感覺,其實自己坐在旁邊,無需說話,無需應答,她們倆一唱一和,也能說得下去。但想到狐狸本就生性好動,好動和神經病的程度都超過貓兒,在長京裝出這幅高冷不理人間煙火的模樣,實在為難她們了,怕也憋了很久,便也覺得合情合理。
“告辭。”
“道長不必遠送。”
“兩位慢走。”
宋遊站在門口送她們。
晚江姑娘重新帶起面紗,兩人也都撐起傘,慢慢消失在了煙雨中。
道人也回了屋。
可沒一會兒,那名侍女卻又回來了,不知從哪買了一串糖葫蘆,拿在手上,遞給火爐邊上捧書來讀的三花娘娘。
“剛出去不遠,便看見一家店,店主做了糖葫蘆,雨天無人問津,甚至苦惱,想著三花娘娘年紀小,不知喜不喜歡,便買了一串。”
“唔……”
小女童扭頭看向道人。
道人露出微笑:“三花娘娘可得謝謝人家。”
“謝謝人家!”
“我叫一一。”
“謝謝依依~”
“三花娘娘真可愛。”侍女笑著說完,站在門口卻不進來,只又看向道人,“此前忘了問了,道長下次離京出遊,又往哪裡走呢?”
“會往南邊。”
“南邊啊,豐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