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清羽並未住在東宮,他住在原房玄齡的鹿國公府第,此刻,他正準備賀禮,去給小寒道喜,他的臉上一直喜氣洋洋的:自小寒來到大唐,就和太子弘的關係搞得不錯,還和太平公主幾度去東宮造訪,幾人相談甚歡!
他喜歡小寒,這小子雖說從突厥那裡來的,卻並未帶有突厥人無禮傲慢的粗俗氣息,反而,很像原太子李承乾的作風,可能是周長風、韓傲天教的吧,一身秀氣;雖然他自詡打鐵出身,可說話彬彬有禮,待人接物就是王子氣派,難怪皇上皇后娘娘喜歡他了!
這時,東宮侍衛來了,說太子爺有請!
“什麼事兒?這麼急?我還準備去給小寒王子送賀禮呢?”房清羽一聽不覺皺眉了。
“先生,這都什麼時候了?太子要被廢了!送禮,你叫下人先送去不就結了?太子要被廢了!太子要被廢了!”他說了三次,加重了語氣,生怕房清羽聽不見!
房清羽聞言大驚,急道:“你瞎嚷嚷什麼?別亂說!怎麼可能?這幾天不是太子爺在坐朝理政嗎?”
“先生,出大事兒!”那侍衛這才神神秘秘地在他耳邊一陣蟻語。
“啊,竟有此事?你們,你們為什麼不規勸太子呢?唉!走吧!”隨後又對管家說:“房林,你先把賀禮送去,就說我晚點過來,知道嗎?”
“是,老爺,你放心,我會給小寒王子、太平公主解釋的!”那管家精明老練,曉得這會兒真出大事兒了!
房清羽急急忙忙趕到東宮,進了太子弘的秘室,只見太子弘無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那雙眼睛像丟了魂似的,完全沒了昔日的風采,整個人像秋天的茄子:蔫了!
“太子爺,你怎麼了?那侍衛說得不清不楚的,發生什麼事情了?”房清羽又皺眉了:他這副樣子,像什麼話?難道,天塌下來了?
“哎,房先生,請你救救我吧,如果,你不救我,說不定我就要被廢了,甚至,可能被流放了!”太子弘說著,已跪在他面前了。
房清羽一愣,趕緊將他拉起來,說:“太子爺,究竟怎麼回事?我至今鬧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說皇上皇后要廢你?”
太子弘這時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好一會兒,才說了早上發生的事情,那張臉,已恨不得學老鼠,找個洞鑽進土裡去了。
“什麼?太子,你怎麼能幹出這種事情來?你,你瘋了嗎?你究竟想幹什麼?你,你,你,唉,你為什麼……”房清羽已說不下去了。
“師傅,你先別生氣,你說,現在怎麼辦?我要不要把秦元遇、薛元帥,還有,程老千歲找來,讓他們保保我?還是,學我皇爺爺太宗皇帝,乾脆來個一不做二不休,賭了,將幾個皇子殺了,我自己登基,讓父皇做太上皇,母后嘛,做皇太后!”太子弘說著,一雙眼睛已露出來兇狠歹毒之色:似乎,他也想學李世民殺兄殺弟當皇上了!
“啊!”聞言,房清羽的臉一下白了,頭也突然間大了,眼睛,傻了:他怎麼也想不到太子弘竟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他能學他的父親房玄齡嗎?這個太子又是當年的秦王李世民嗎?唉!
“太子,你乾脆先把我殺了吧!臣就在這兒等你殺了,你,拔出你的劍來,將我宰了!否則,我將是第一個反對你的人,我要去向皇上皇后娘娘回報你剛才的話;你殺了我吧!”說著,房清羽大怒了!
“啊!”太子弘再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趕緊又說:“師傅,我這是不得而為之啊,他們要廢我了,難到,我不能做殊死一搏嗎?”
“不能,像你這種大逆不道的太子,不侍候也吧!哼,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否則,我第一個要求皇上皇后娘娘廢了你,然後,我再自裁謝罪!我對不起皇上,對不起皇后娘娘,我辜負了他們的期望!你殺了我吧!”房清羽斬釘截鐵地說。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學李世民?”太子弘不甘心地說。
房清羽冷冷地笑了他一眼,才展現出來雷霆之怒:“因為,你,不,配!”
隨後,他又說:“你以為誰都可以像你皇爺爺嗎?哼,他那是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你呢,你為了誰?你只不過為了你那卑鄙齷齪的言行而已!如果你那樣做,你就是楊廣,天下人皆可殺你、誅你!哼,你的書讀到哪裡去了?”
“唉,天呢,我都教出來個什麼東西?難道,我錯了嗎?”說完,房清羽已跪在地上了,再也站不起來。
“師傅!”這時,太子弘終於露出來慚愧之色,跪倒在地,並與之抱頭痛哭。
他,悔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