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峰笑道:“都說了,照葫蘆畫瓢而已,來,我們繼續。”
這次張青峰主動出刀,兩人你來我往,打在一處。
在外人看來,張青峰和路一鳴使用的招式幾乎沒什麼不一樣,如果不是二人長相身材和使用的兵器不同,那感覺就像一個人在對著鏡子練刀一樣,鏗鏘聲一聲連著一聲,完全是毫無花哨可言的硬碰硬打法。
可只有路一鳴知道,這看似一樣的招式背後卻玄機暗藏,不論他出刀速度有多快,角度多刁鑽,都無法近身張青峰身前一尺之內,開始的時候他還沒覺得什麼,只是隨著出招速度越來越快,他漸漸發現張青峰揮刀留下的殘影竟交織一張密不通風的大網,把他牢牢保護在中間,風雨不透!
這是刀勢!
路一鳴既然是能越境戰勝對手的修煉天才,見識自然不凡,很快便看出了張青峰刀法的玄奧之處,這看似一樣的招式,分明剛好是他這套秘傳刀術《弟子規》的剋星!心裡頓時驚訝的無以復加,這不是真正的《論師道》又是什麼?
“再看這一刀!”
路一鳴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手腕一翻,招式突然大變,手中戒尺刀發出一聲嗡鳴,頭頂上空竟有風起雲湧,一道五米長的刀影如山嶽一般攜著八方風雨將張青峰籠罩其中。
觀景樓內,寶瓶王看到這一幕眼中流露出讚許之色,春秋四絕則個個目射精光,驚訝於這一刀的威力之強。
“終於失去耐心了嗎?”
修為一直壓制在煉氣九重天的張青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手中刀輕輕往空中一舉,竟有一把清晰可辨的傘狀虛影將他身體籠罩其中。
咔嚓!
驚天動地的碰撞聲中,路一鳴的戒尺刀砍在了傘面上,濺起的靈氣光芒像煙花一樣綻放開來,漫天風雨和大傘虛影消失不見,同時消失的還有張青峰手裡的那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品佩刀,只有刀柄握在他手中,離路一鳴的刀刃不足半寸距離。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決鬥臺上的兩人如同兩尊雕塑,彼此對視著,一動不動。
明明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砍斷張青峰手掌的路一鳴手背青筋暴起,呼吸越來越急促,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慢慢滾落了下來。
“不累嗎?”
張青峰忽然開口了,“還是不甘?”
路一鳴體內靈氣瘋狂灌入戒尺刀,全身衣衫都被汗水溼透卻不得寸進,哪能不累?
張青峰繼續說道:“書院弟子修浩然正氣訣,授‘君子’之道,我記得《君子論》中有一句話叫‘君子當知進退’,路兄如果再不收手,怕就要永遠止步於煉氣九重天了。”
轟!
一聲悶響,路一鳴連退五六步,才勉強站穩身形,臉上痛苦之色一閃而過,悶哼一聲,嘴角滲出了一抹血漬。
幾乎在路一鳴抽刀的同時,張青峰手中爆出一蓬煙塵,刀身被震碎的刀柄化作一團齏粉消散在空氣之中。
“我輸了。”
路一鳴收刀入鞘,擦擦嘴角鮮血,一臉的頹敗。
張青峰拍拍手上的灰塵,微笑著深深看了路一鳴一眼,說的話讓本就滿頭霧水的圍觀人群更加的迷惑不解了。
“我怎麼覺得,你贏了呢?”
路一鳴神情微僵,回味過來後臉上的失落一掃而空,看著張青峰走下臺的背影遲疑片刻,忽然彎腰下去,深深鞠了一躬後對著不遠處的不知道該判誰輸誰贏的仲裁官喊了一聲。
“我輸了。”